果不其然,張飛勃然色變,然自知理虧,強自壓住,舉酒至曹豹面前。
“我言明日戒酒,明日自有定奪,汝今夜休要多言,以掃眾人興致,請滿飲之。”
“我從天戒,實不飲酒。”
“天戒?”
張飛當即作色,“昨日飲得,今日如何不飲?”
曹豹冷聲發笑,“此前誤信將軍之言,只當昨夜飲之,今夜不飲,是故給將軍面子。
不想將軍夜夜如此,答應不做,只道是虛言哄騙,如何再飲。”
張飛又是理虧又是羞惱,環眼怒目逼視。
“方才不是說了嗎?我亦知這般日夜飲酒,實為不好,是故決意戒酒!
我明日當真不飲,何來哄你?且滿飲此杯,今夜與眾同樂,休要多言。”
“我從天戒,當真不飲!”
“我有言在先,今夜與我盡興,明日再言飲酒者,當鞭一百。
汝今不與我盡興,是想違我將令,領鞭一百嗎?”
曹豹竟凜然無懼,大義當先,“將軍昨日亦有言在先,今又復言飲酒,誠如是當自領鞭一百,以儆效尤。”
......
見曹豹如此硬氣,敢與張飛爭執不下,群臣盡皆低眉,莫敢有言者。
唯有陳登心下大急!
他其實理解張飛,每次飲酒前真心戒酒的是他,心裡只想著再飲最後一次,明日決計不飲。
可到了第二天,忍不住又想飲酒的還是他。
三將軍常年被玄德公與二將軍管束,一朝得脫無有約束之人,想靠一對酒上癮之人,自制戒酒,豈是易事?今當徐圖之。
反正其醉酒之後,徐州軍政諸事,皆有他陳元龍一力操持,只比張飛更為穩妥,又何必強逼於他?
可偏偏這個曹豹,從了天戒不能飲酒,此前次次給張飛面子,不想日復如是,今不能忍,故仗義執言。
陳登當真無奈,你說你不能飲酒,提前跟我知會一聲,不來就是,三將軍面前,自有我為你解釋,何至於此?
眼見曹豹再三不飲,張飛酒後使性,便要喝軍士拿下鞭之。
陳登趕忙上前攔住,“三將軍勿要亂來,曹將軍亦是徐州老人,乃陶公所託於玄德者,豈可受辱?
他既不飲,只讓他離去便是,我等陪將軍盡興。”
張飛本自理虧,怎奈這曹豹總拿言語激他,一時間騎虎難下,此刻得陳登相勸,正欲就坡下驢,把這不開眼的曹豹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