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袁公至你我,皆為大漢忠良之臣,難道伯言以為迎回天子,袁公的調令還會違逆天子乎?
伯言此話少說為妙,以免天下人誤會袁公,心生猜忌。”
“你......”
“夠了。”
袁術指節叩擊桌面的聲音不大,卻令整座大殿為之一寂。
“伯符,我愛子也,伯言,吾愛徒也!
我知你等皆願為我分憂,然今日慶功宴上,豈容爭執吵鬧?”
他目光不斷在陸遜、孫策、周瑜身上逡巡,大致也能猜出他們心思。
陸遜看似被激怒,實則句句皆為勾引自己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孫策,言語如刀,殺機暗藏。
周瑜就更直接了,他不怕陸遜點醒,也不怕我能看破,就因如他先前所言,天子不得不救,而孫策這個義子身份,正是代為奉迎天子的合適人選。
遙想當初洛陽大亂,少帝攜陳留王逃亡北邙山,國賊董卓都是親自趕赴迎接。
他袁術難道就敢派一將領,以奉迎天子乎?
這般作為,何來誠意?
如此輕視天子,天子與群臣豈能不猜忌他這“大漢忠良”別有用心?心恐再成傀儡,誰又敢輕易受此奉迎?
料定於此,是以周瑜才敢如此行事,若是原身袁術,對孫策存小覷之心,既貪戀他口中奉迎天子的利益,又憂慮天子落入他人之手的禍患。
受此逼迫,或許真為他所說動,賭一把孫策的忠心,左右輸贏不過折損三千兵馬。
可惜今非昔比,周公瑾,你最大的誤判,便是低估瞭如今的“我”對孫策的“厚愛”之深。
任你機關算盡,不過白費功夫。
......
周瑜、孫策、陸遜各有心思,群臣緘默不言,閻象欲言又止,而楊弘眼觀鼻、鼻觀心,似在把玩袖口青銅鈴鐺,意味深長。
袁術眸光俯瞰群臣,他笑了。
“天子當然要救!
術為大漢忠良,今得天子詔,豈有坐視天子蒙難,而不奉迎之理?
不光要救,我還要親自去救!”
“主公不可!”
眾人聞之驚疑不定,便是方才勢同水火的陸、週二人竟都要開口來勸。
卻聽那話語幽幽,自主位之上傳來,如一道驚雷,乍響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