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銘這個人情感是真的淡漠,為數不多的溫柔和耐心都放在了楚歌的身上,懷中這個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一出生就分走了楚歌的注意力,甚至還要和自己爭寵,讓他心中總是有一份介意。
但現在這麼看至少還有個優點,知道長得像他媽咪一點討他的歡心。
陸繹銘只是靜靜地看著懷中的孩子,也不像女人哄孩子的時候會輕哼兩句童言童語,但彷彿是男人身上的氣息天生讓他感覺到親近,陸允辰盯著他半晌,竟然真的就不哭了,甚至還微微地彎起了眼睛,看上去竟然是在笑。
“這孩子笑起來可真好看啊。”
人群中不知道誰這麼說了一句,緊接著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剛剛沐婉兒抱著小太子走了一圈,小太子雖然又小又軟,但小嘴抿得緊緊的,一副旁人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雖然這樣小的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是情緒,但眾位賓客看著都覺得陸家的矜貴和冷淡可真的是血液裡遺傳的。
但現在,這大小兩座冰山遇到一起,小太子竟然笑了起來。
陸繹銘聽著周圍碎碎的交談聲就知道了剛剛的情況,雖然表面上依然不顯山不露水,但心裡莫名有一種驕傲。
不愧是他陸繹銘的兒子,這樣酷似他媽咪的笑容憑什麼笑給他們看。
陸允辰被陸繹銘抱了一會兒,剛剛的不高興徹底止住了,水汪汪的眼睛一轉,注意力就落到了陸繹銘鑲著藍鑽的領帶夾上,直接伸出手去想要抓。
小孩子的手不太穩,顫巍巍地之間碰到了藍寶石,臉上就亮了一下。
陸繹銘低頭看到了他的動作,挑了挑眉:“想要?”
小孩子哪裡懂這個,聽到陸繹銘說話就瞪著眼睛看他,又是彎起眼睛笑了一下,視線重新轉回到他的領帶夾上,滿臉都寫著對這個閃亮的東西的好奇。
陸繹銘看他眼神裡的渴望和楚歌別無二致,心中就越發的柔軟,毫不猶豫地把領帶夾解了下來,放到了他的手裡。
眾人又是一陣抽泣聲,就連喬彧和封晉看著陸繹銘眼睛裡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剛剛的事情他們幾個都看出來了,陸繹銘冷心冷情,但確實是個寵孩子的,或者說愛屋及烏,因為愛楚歌,連帶著喜歡孩子。
可現在在大庭廣眾把自己領帶夾解下來給孩子玩,這本身就是一種寵愛了。
更不要說他的袖口,藍鑽價值連城,又是定製,想來已有百萬之數,而陸允辰雖然是小太子爺,但也是個剛滿月的小孩子,手小力氣又不穩,這樣價值連城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輕易地給了他,也不怕摔了碰了的。
眾人看著,一邊驚訝,一邊更是心中有數了。
人人都說陸家這幾個孩子之間水火不容,大房和陸繹銘這個傳說是私生的三房之間問題不少,陸老爺子二兒子的過世又似乎與陸繹銘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現在雖說是陸繹銘在陸氏掌權,但老爺子那裡卻始終對他有戒心。、
再加上大房已經有了子嗣,那陸澤雖然混不吝了一點,但畢竟是正統的長房長孫,可以說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
所以雖然人人都覺得這位太子爺手腕強硬,但百年陸家名門望族最後交給誰來掌權還是個未知數,甚至有人說別看陸繹銘這邊風生水起的,陸澤在陸氏任職也頗得人心,現在看這分明是一場嫡庶之爭。
但現在看,陸家這位太子爺手裡的權勢財富哪裡是頹勢啊,分明是深不可測才對,一時間看著陸繹銘的眼神比之前還要敬畏幾分。
顧長風看著封晉和喬彧微變的眼神終於是出了口氣,這麼長時間吃過的狗糧終於有兄弟平分了:“看吧看吧,我就說三哥自從有了小嫂子之後妖邪得很,青天白日隨時隨地就變身。”
這邊楚歌倒是不知道宴會廳裡的情況,她確實是出來去了趟洗手間,但正要回宴會廳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樓梯口靜靜地站著一個人影。
楚歌被嚇了一跳,剛想叫人,但看著那道身影又覺得眼熟,仔細想了想發現竟然是那日莫名出現在楚氏的神秘男人,頓時皺了皺眉。
今日陸繹銘大張旗鼓地辦宴會,周圍的安保是費了心思的。
安保的人是封晉帶來的,他在國外經營了一家保全公司,這次回來也打算在這邊開分公司,手下有萬人之多,這個滿月宴被圍得滴水不露。
但這個男人竟然就這麼毫無察覺地站在了樓梯口的位置,甚至還沒有被周圍的警衛發現。
男人依然穿著上次穿的黑色風衣,帶著帽子、墨鏡和口罩,完全不把自己的真容顯露在外,看到楚歌之後絲毫沒有意外,彷彿就是站在那裡等她。
楚歌頓步想了想,到底還是走了過去:“先生是找我的?”
其實也有可能是找陸繹銘的,楚歌心裡有一種猜測,那就是這個男人一定是陸繹銘認識的人,不然不會專門隱藏面容出現在這裡的,更不會上次到楚氏來讓自己提醒陸繹銘小心。
只是既然擔心,為什麼不自己去找陸繹銘呢?
男人點頭,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淺褐色的眼睛,看著楚歌的時候眼睛裡泛起了一絲笑意,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和上次類似的禮盒:“聽說是孩子的滿月禮,準備了一個小禮物,是我的一點心意。”
楚歌看著半空中的禮盒,再一次愣住了。
上一次是給自己送禮,這一次是給小湯圓兒送禮,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目的。
看楚歌遲遲不收,男人就低低地笑了兩聲,緊接著有些強硬地把禮盒放到了楚歌的手中:“只是一個小禮物而已,我沒有請柬就貿然過來已經是唐突了,再不準備禮物就更是禮數不周了。”
楚歌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眼前的男人雖然看不出神態,但舉手投足已經可見身份的不凡,處處流露出上流社會的清貴和優雅,一看就是出身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