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洗漱完畢換好衣服,麒麟的聲音也傳了進來。緊接著她感覺到一陣眩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到了一座山上,俯覽下去,她知道這裡是晉垟洲的最高的山。忽然,她看到山下升起成片的濃煙,她知道,這是蕭寒和羅金在火化屍體。
“別擔心。”子墨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了來。“我已經讓麒麟去了。”
小玄回身展開笑顏,“麒麟把我弄來的,他說有熱鬧看,哪呢?”
子墨失笑,這麼多年唯一沒變的就是她愛看熱鬧的本質,他並未搭言,只見他拇指和食指輕捻,便燃起一段信香,待信香燃盡,周圍的空氣浮動,很快出現了四位金冠華服的老者。
“臣等見過閻君殿下。”
子墨抬了抬手,“免了吧,百里神君如今下凡歷劫,你們暫時聽我調遣吧。你們可知晉垟洲這水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回殿下的話。”其中一個老者上前一步答道,“這不是四海之水,是魔界喪屍湖的水,臣推斷是魔界大護法在暗處作怪。如聯合我等四人,恐怕難以破除他的法術。”
子墨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我讓諦聽從旁協助你們,先把雨水都收了,然後放入東海淨化。”
小玄在子墨的身後靜靜的看著,那四個老人得到子墨的指令之後,氣勢萬鈞的離開了。就在她一個溜號的功夫,天空忽然爆出四道金光,隨後出現四條巨大的龍。小玄被驚的合不攏嘴,“龍…竟然是龍…”
子墨陪在她身邊,耐心的給她解釋著,“你說的不全對,他們是四海龍王。”
子墨的話驚得小玄回不了神,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中的龍王,他們不停的翻騰著,漸漸的,他們織就一張巨大無比的網,從天上落下來的雨遇到那張網竟然不見了。她感覺到身邊的雨停了,山下的雨好像也停了,只是天還是陰沉沉的。
子墨密切注視著正在做法的龍王,當他看到空中出現的黑點兒湧向金網的時候,忽然揚手,把墨玉硯扔了出去,那墨玉硯不斷變大,將那些黑點兒都收進了硯臺中,隨後大喝一聲,“破…”
小玄發現隨著子墨的聲音,那些被收進硯臺的黑點兒竟然爆出血跡,隨著這些血跡的爆出,陰沉沉的烏雲漸漸散了去,久違的陽光出現在天空。而那四條金龍幻化成老者,隔空給子墨行了禮便消失了。
和晉垟洲的暴雨相比,京城卻是豔陽高照,將軍府綠樹成癮愜意涼爽。百里渡坐在花廳中,目光落在桌子的密信上,俊美的面容隱著怒氣。
那信是簫寒送過來的,上面說了晉垟洲的現狀,小玄已經把疫情控制住了,並讓他儘快發運糧食給晉垟洲補給;信上還說,她焚燒屍體,病患隔離,呼風喚雨,現在的晉垟洲已經是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了。
百里渡知道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一定是那個子墨在她身邊。想到這,他額角上漸漸蹦出了青筋。他必須得承認,他有些坐不住了,“來人,起讓千潯和賀敏進來回話。”
片刻功夫,兩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行完禮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將軍的臉色不好,賀敏注意到將軍的桌子上有一封信,他估計這是蕭寒從晉垟洲傳回來的,難道那邊的疫情還沒控制住?
“賀敏,老皇上營救的如何了?”百里渡隨手拿起那封信,揉成團緊緊的攥在手裡,分明的骨節浮出清白。
賀敏偷眼看了將軍,嚇得他大氣兒都不敢出,“還沒…”
百里渡剛聽聞這兩個字,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那就不用救了,找到機會,殺!千潯,你帶領兩萬兵馬,給本將困住京城。下去吧,讓錦亭速來,就說本將要要緊的事和他說!另外,用水運給晉垟洲發三千石糧食,以解燃眉之急!”
百里渡看著堂下兩個人連話都沒敢回,就慌慌張張的退出了花廳。緊閉雙目,隱去了心中翻騰的醋意。調整了心態,再度睜開雙眸的時候,已然恢復了深沉淡漠。
“阿渡,找我有什麼急事?”錦亭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他自從宮憲榕逼宮之後就一直住在將軍府,只因父皇在宮憲榕手中,所以阿渡一直不敢有所行動。
“錦亭,你立刻收拾行裝隨我去晉垟洲,我們以那裡為根據地,推倒宮憲榕。”百里渡見他想開口,抬手攔住了他,“你父皇已經殯天了。我們動作必須快,不要讓宮憲榕有機可乘。去準備吧!”
宮錦亭被找急忙慌的找來,又被莫名其妙的打發了下去,心裡有些發毛,他早就知道父皇被宮憲榕下毒了,而且意識不清,但絕沒料到會這麼快駕崩。雖然,他的父皇待他不好,但得知他離世的訊息還是心裡難過了一番。
錦亭的離開讓大廳又安靜了下來,百里渡重新展開了蕭寒的密信,除了說一些小玄的事情,還說那個麒麟也回來了,每天都會圍在她身邊,甚至還有諦聽都對她惟命是從。
他們都是神界的神,聽命於小玄都是因為子墨。他一想到子墨的身份,以及他對玄兒的愛,心中一緊,從來沒這樣沒信心過,總會擔心有一天她會回到他的身邊。
晴朗的天空豔陽高照,晉垟洲的疫情早已控制住了,加上前兩天運進來的糧食,讓這裡百姓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青壯年已經開始重建家園。隨糧食來的還有一些土豆和地瓜,一些老人和婦女按照小玄的要求,把這些東西都種到了地裡,沒種下的土豆還另外開墾了一些荒山,全部播種了下去。
這日,小玄坐著馬車沿著晉垟洲的官道去視察百姓的生活情況。她掀開了窗簾向外看著,道路已經不像前幾天那麼泥濘了,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泥土氣息。麒麟不知道跑什麼地方玩兒去了,而諦聽自從麒麟來了之後也很少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