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聽著他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娓娓道來,心中痛了一下,她九歲的時候還在為了不練鋼琴和媽媽吵架呢;而他竟然已經揹負起了家國天下的重任。
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把頭搭在他的肩上,柔聲輕語,“以後有我陪著你,不管你走到哪裡,你若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百里渡攬著她的肩,心中感慨萬千,她的那句‘你若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彷彿天籟之音,吹進了他乾涸已久的心,讓他的生命中也能感受到有陽光的春天。
他握著她的手,雖然細膩,但卻有些涼意,他把她的手包裹在他的掌中,想用他的溫度暖著她,有她的歲月,又何懼人世間的紛紛擾擾。萬丈紅塵、滄海桑田,若有她陪伴必會處處都是春天。
太陽漸漸西沉,一輪紅日給香氤湖鍍上了一層漂亮的金色,湖中的粼粼波光倒映出岸邊的景色。
湖邊的一對璧人相依而坐,靜默不言溫馨而幸福。偶爾會飛過幾只水鳥,它們的鳴叫聲彷彿是跳躍的音符,給這裡平添了些浪漫的氛圍。
不遠處,詩樂看著這樣的溫暖的畫面,雙眸中透著神傷,早就知道他們是一對,可真的到這一天為什麼這麼難過。她只想在他的身邊,哪怕是個侍妾,為什麼這麼小的心願,小玄都不願滿足她;
將軍為了她散了這園子中所有的女人,更為她發下‘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誓願。不管她如何頑劣都由著她寵著她,酒樓醉酒當街逼迫百里渡不準納妾,剛才還聽說她又在大街上打人了。
為什麼將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為什麼?她到底哪裡不如她,將軍為什麼看不到她的好?是不是小玄死了,將軍才會看到她李詩樂的好?
這個念頭折磨的詩樂的心有些扭曲。也讓她大吃一驚,她什麼時候這麼惡毒了,難道她已經愛的無可救藥了嗎?
蕭寒處理完手中的事物天色已經暗了,他接到府中管家的回稟,小姐早已經到了大廳等待用晚膳,可將軍和九姑娘天都黑了還沒去。蕭寒無奈只能去找他們,府上別人也不敢去。果不其然,這倆人在湖畔呆坐著。
“將軍。”蕭寒站在百里渡身後不遠處,輕聲開了口,“晚膳已備好了。”
百里渡揮手示意他過來回話。
蕭寒走進一看,原來九姑娘在將軍的懷裡睡著了,身上蓋著將軍的披風,他不敢多看,小心的侍立在一邊。
“宮錦豐的情況怎麼樣了?”百里渡的身子不敢動,生怕把她驚醒了,說話的聲音特別小,“宮憲榕那邊有什麼動靜?”
“宮錦豐的外傷無妨,但是內傷難以治癒了。屬下已經買通御醫,那御醫不會說出他有內傷的事情。”言下之意很明確,就算過幾個月宮錦豐死了,也賴不到這次的事件上。蕭寒見將軍那麼小聲,他自然也不敢大聲說話,“宮憲榕這段時日都在找李姑娘,不過動靜不大。”
小玄在百里渡的懷中動了動,感覺好像流口水了,伸手到處摸著,最後抓起了他衣襟擦了擦嘴角,擦過之後,紅潤的唇嘟著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蕭寒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急忙背過身去。說這女子是奇葩一點兒不為過,這麼粗魯的睡相,呃…將軍是怎麼想的?
百里渡寵溺的看著她,伸手掐了掐她粉嫩的臉頰,“玄兒,醒醒,該吃飯了。”
小玄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伸出雙手抱住百里渡的脖子,蹭到他懷裡賴皮的說道,“還沒睡醒嘛,你再抱我睡一會兒。”
這話把蕭寒聽的臉紅心跳,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提示九姑娘,這兒還有個外人在。
小玄迷迷糊糊的窩在百里渡的懷中,忽聽一聲咳嗽,立刻清醒了過來,回頭看去,蕭寒揹著身站在不遠處,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什麼她的囧事總是被他看見!
百里渡看著她多變的表情,心情大好,牽著她的手起身,“無妨,蕭寒是自己人,走吧,去大廳用餐。”
蕭寒見將軍站了起來,急忙退了幾步,給他留出道路,“屬下這就去吩咐廚房。”
百里渡和他招了招手,“不用你去,這些瑣事以後交給府中的管家,不必你親力親為,自己也要多注意休息,待忙過大婚之後,你下去視察一下水路兩運。”
“是,屬下遵命。”蕭寒跟在他的身邊,一路隨行往大廳走了去,邊走邊說,“大婚事宜,屬下已經準備完畢,只等將軍示下黃道吉日。”
小玄側耳聽著,大婚?難道是她和阿渡的大婚?想到她竟然在這個陌生的環境結婚了,心中感慨萬千,要是爸媽和小麒還有外公在,他們是不是一定會很開心。
還有她的朋友和同事,一想到她的婚禮沒有親人來參加,心情低落道了極點。一雙美眸眺望著遠方,她好像看到親人朝她走來,彷彿聽見媽媽在親切的呼喚她,小玄眨了眨眼睛,因為她不想流淚;
目光不經意劃過那片樹林,忽然看到樹後有個身影,她急忙拉了拉阿渡,“那邊好像有人!”
百里渡正在和蕭寒討論著大婚的用度,被她這麼一拉轉頭看了過去,“來人,過去看看是誰?”
“屬下過去。”話落,蕭寒走了過去,片刻帶著李詩樂走了過來,“回將軍的話,樹後的人是李姑娘。”
“詩樂見過將軍。”李詩樂的臉上有著些許的尷尬,給他行了個禮之後,目光卻不受控制的看著他。
百里渡臉色一變,自從回府還沒倒出時間和小玄解釋這件事,他不著痕跡的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低著頭退到了一邊,想必是不高興了,“免禮吧,你暫時先住在府中,待本將大婚之後再安排你的去處,下去吧。”
詩樂黯然低頭離去,他要和她大婚了,他們之間卻沒有她的一席之地,他是要送她走嗎?這幾天曾聽府上的人說,將軍要建庵堂,把曾經那些侍妾都安排在那裡帶髮修行,如果要她去,她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