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
此時正值八月,是一年當中最炎熱,難熬的時候,烈日當空。
在寧海市的郊外,有著一座荒山,這裡向來人跡罕至,而今天卻有些不同。
一位古稀老人,攙扶著一位妙齡少女,正往荒山之巔走去。
少女頭髮雜亂,似是好久沒有打理,她身穿一件碎花長擺襯衣,而下身是一條藍色牛仔短褲,一雙曲線優美的長腿,但此刻顯得有些無力,走路都有些不穩。
“綰綰,撐住,等到了山頂就好。”老人每走三步,便對身邊的少女說道。
此刻的少女嘴唇乾裂,臉色慘白至極,她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額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荒山之上,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山間時不時會傳出一兩聲野鳥的叫聲一遍又一遍的迴響。
偶爾有風吹過,枯黃的蒿草被颳得嘩嘩響。
漫山遍野映入眼簾的除了衰草還是衰草。
“爺爺,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這裡死氣沉沉的。”少女蹙起眉頭,顯然是很不喜歡這裡的景色。
老人笑笑,並沒有回答,攙扶著少女,繼續向山頂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老人領著孫女,在一棵參天的大樹下停下。
這棵樹很高,說是直入雲霄也不為過,至少底下的人,是看不見它的頂端的,然而它卻沒有綠葉,只有那光禿禿的枝幹,與這滿山的衰草,倒是顯得極為相襯。
老頭攙扶著少女,讓她小心翼翼的在樹前坐下,擔憂地看了看少女的玉臂
只見少女的雙臂幾乎皸裂,其上還有著一縷黑線,此刻正在急速的蔓延。
老人見狀,趕忙屈膝跪下,對著那棵光禿禿的大樹說道:“姜先生,小子蘇建業攜孫女前來拜訪,還望你出來一見。”
老人的聲音在空山之中,不停地迴響,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樹下的少女此刻有些昏昏欲睡,聽到老人的話艱難的抬起了眼皮,古怪的看了眼自己的爺爺,對他的舉動很是疑惑,卻沒有詢問,或許是沒有力氣去詢問。
老人再次說道:“姜先生,我孫女蘇綰,受疾病的折磨已經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前若非先生相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當年先生用一枚靈藥,壓制病魔,使她如常人一般,生活於世,但你斷言,她活不過二十四歲,如今再過月餘,便是她二十四歲生辰,小子今年七十有六,已是古稀之年,但這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先生求你救救她吧。”
就在老人說話時,這原本只有兩人的荒山中,出現了一名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級,一副不合時宜的打扮,一襲黑袍,長髮垂肩,劍眉星目,但頗有隱士高人的風範,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神,飽含了滄桑。
男子抬起眼眸,掃了兩人一眼,而當眼神落在蘇綰身上的黑線時,眼裡不可察覺的閃過了一抹吃驚,但轉瞬即逝,很快便恢復正常說道:“20年沒有客人入我姜山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黑袍男子當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只見四周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原本的荒山,在片刻間,變成了一座萬丈巨峰,直插雲霄,恍若天柱,山中古木參天,遍地鮮花。樹上的幾隻喜鵲也是隱隱可見。
而老人與少女只感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一片梅林之中。
陣陣芳香襲來,與先前的死氣沉沉,已截然不同。
偶爾清風拂過,花瓣隨風落下,落在蘇綰那蒼白的臉上倒是顯得多了幾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