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是啊。”
我問：“鬼門關在什麼地方？”
老頭說：“就在村口的廟裡面。那廟院子正當中，有一口井。”
“前兩年我喝醉了，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的，然後掉進井裡去了。我本以為掉進去之後，不是淹死就是摔死。”
“誰知道里面軟綿綿的。我這個人平時又愛抽個煙，我就拿起火柴來，點著了看了看，這一看啊，差點把我的魂都嚇飛了。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
白止一臉不耐煩：“誰特麼知道你看見什麼了？你說不說？”
老頭連忙點頭：“說，說。我告訴你們啊。我看見紙錢了，很多很多的紙錢，層層疊疊，不知道多少萬張。”
“我害怕啊，我就往上爬，在爬的時候，我就抓住鬼門關的兩個大銅環了。”
老頭張牙舞爪的筆畫：“你們明白嗎？就是說，那口井就是兩扇門一樣，銅環就掛在井裡面。”
“當時我一抓住，我就知道這是鬼門關沒跑了。因為我們村早就有傳說，說鬼門關就在廟裡面，只不過大家不知道在具體什麼地方罷了。”
“廟裡的和尚可能知道，但是那些和尚從來不肯告訴我們，我有點懷疑，那些紙錢就是他們偷偷扔下去的。”
“我當時雖然猜到了那是鬼門關上的門環，但是我也不敢鬆手，我就使勁爬上來了。”
“結果當我要爬上來的時候，我聽到噹噹兩聲巨響。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白止瞪了瞪眼。
老頭縮了縮脖子，立刻說道：“就是有人抓著門環，在使勁敲門的聲音。換而言之，是我抓著門環，敲響了鬼門關的大門。你們說恐怖不恐怖，陰森不陰森？”
我們都點了點頭：“嗯，確實挺恐怖陰森的。也就是說，是你把這些孤魂野鬼從鬼門關裡邊放出來的？”
老頭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那天沒有出什麼事。那是幾年前的事了。”
老頭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後來，反正我就連滾帶爬的回家了。從那以後，我這眼睛就變成了陰陽眼，可以眼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再後來……在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反正……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我對老頭說：“每年的七月十五，那些孤魂野鬼都回來嗎？”
老頭說：“是啊，每年都來。”
我又問老頭：“你確定他們是從井裡爬出來的？”
老頭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以前我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還喝了點酒，酒壯慫人膽嘛。然後趴在廟外面看，確實看見有鬼從井裡出來了。”
“而且過了那一天之後，他們又會爬回去。對了，邪門的是，這些鬼從來不出村子，聽話的很。”
我想了想，對老頭說道：“那我再問你，那些鬼出來之後，他們都幹什麼？他們有什麼目的？”
老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也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好像就是關了他們一陣子，現在讓他們出來放放風似的。”
我皺了皺眉頭，對老頭說道：“那今年忽然提前了，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老頭苦笑了一聲，對我說：“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哪知道是因為什麼？我跟你說，換做平常時候，我早就蒙著頭睡大覺了。”
白止好奇的說：“那你今天怎麼跑出來在這裡坐著呢。”
老頭嘆了口氣，對我們說：“你們不知道，前不久我老伴死了。結果今天，她跟著那些孤魂野鬼回來了。”
“她回來就回來吧，或許死的時間太短，她還不知道自己死了，居然回家來了。還要和我聊天。”
老頭打了個寒戰：“你們想想那感覺。一個死了的人，就坐在你身邊，而且是你朝夕相處，十分熟悉的人。”
“我能不害怕嗎？我看見她穿著壽衣，臉上帶著死人的笑容，我就恨不得暈過去。”
“所以這家裡面我是不敢呆了，我就找了個牆角，想要湊合一晚上再說。”
我聽了這話之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現在，我對這個村子的那口井忽然很有興趣了。
那口井，應該有古怪。
白止似乎看出來了我的心思，他問我說：“咱們不找慧靈了？”
我笑了笑，對白止說道：“這麼有意思的一口井，慧靈會放過嗎？我現在有點懷疑，那些孤魂野鬼跑出來，會不會和慧靈有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