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住屋裡吧,那邊還有房子,我去收拾一下,這位小兄弟就跟我擠一擠吧。”李大難得的憐香惜玉了一回,主動的讓出了自己的屋子和床。把話說完之後也不待沐青反應過來就拉上小五提了另外一盞燈籠去了另外一邊。沐青這才看到靠牆的那邊確實還豎著一些小房子,只是那房子看著低矮,說是房子,不如說是草棚子更合適,顯然就是個臨時存放雜物的地方。
沐青心裡過意不去,趕緊提著手中的燈籠也跟了上去,奪了李大手中的掃帚到:“大哥,這種收拾的活計還是我來吧。你能讓我們兄妹進來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我看這個草棚子挺好的,比那個屋裡可涼快多了。我們兄妹兩就在這裡歇息一晚,大哥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李大對於沐青的話沒有辯駁,只是默默的奪過了沐青手中的掃帚,繼續打掃。他一向不善言辭,剛剛說了那些他以為自己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小姑娘雖然口中稱和那個少年是兄妹,可依著他看,他們兩渾身上下就沒一處相像的地方。那姑娘一看那雙眼睛就知道是個機靈的,那少年雖然看著也是個機靈的,但和那姑娘比還是差一點。他娘常說他雖然不會說話,但這看人的目光還是挺準的。
小五偷了偷拉了拉還想要跟李大搶掃帚的沐青,擠了擠眼睛。雖然他知道沐青是為了他兩著想,所以才用了兄妹的身份。可他到底和沐青不是真的兄妹,讀書人常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他們都這麼大了。
沐青想了想自己和小五的身份,到底還是放棄了跟李大爭奪掃帚。
“那謝謝你了大哥,我就先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沐青說了句客氣話,只得到了李大一個點頭,倒是小五揮蒼蠅似的一個勁的衝她擺手把她趕走了。
沐青轉身走的時候,李大正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眸光閃了閃,到底還是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加快了手下收拾的速度。
李大的床就是幾塊板子拼成的一個木板床,自然談不上舒服,可在山林中奔波了一個晚上的沐青此時卻是什麼都顧不上了。一捱到枕頭就快速的進入了夢鄉,甚至因為疲累還打起了小小的呼嚕。
轉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沐青就被院子裡的一陣談話聲給吵醒了。坐起身揉了揉臉頰,使自己清醒了,沐青才下了床開了門。
吱呀一聲,隨著沐青開門的動作,院子裡三個男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沐青被他們看得一愣,心裡一陣緊張,啪的一聲就折身又關上了房門。
等到關上房門之後,沐青就暗罵了自己傻子。這房子都是人家的,那人若是有不軌之心,昨晚就不會是那麼平平安安的了。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年輕聲音傳進了沐青的耳朵裡。
“大哥,我終於知道你最近為什麼老是要自己守在山上了,回去我就告訴娘。”
“別胡說,她就是和她兄弟在山上迷路了,我看著他們可憐,所以才留了他們在這裡住一晚。”李大瞪視了自己兄弟一眼,解釋了一句。
“既然是借宿的,二郎你就不要胡說了,你哥是個男人沒啥,別連累了人家姑娘的名聲。”這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沐青猜測他應該是那人和那小少年的父親。
扣扣扣……院子裡的爭吵聲告一段落,沐青身後的房門也被敲響了。
“姑娘,我代我家的小子給你道歉了,都是我這小子口無遮攔的。他也沒有惡意,姑娘你聽了也別往心上去。”聽到是那個中年男人過來道歉的聲音,沐青趕緊轉身開了房門。
李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跟著解釋了一句:“老二沒旁的意思,你別誤會了。”
站在中年男人另外一邊的那個少年耷拉著腦袋,一副知錯了的模樣。在聽到自家大哥道歉的聲音之後,彷彿受驚了一般的猛地抬起了頭,愣愣的看著他哥出了神。這還是他大哥嗎?大哥轉性了?竟然也會關心起女孩子了?這真是一大奇聞啊。
沐青擺了擺手到:“沒事,沒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說起來,我和哥哥還要謝謝這位大哥才對。不知道大哥怎麼稱呼?改天我再和哥哥親自登門拜訪道謝。”
在沐青看來,昨晚上若是沒有遇到李大,她和小五最後都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呢。瞎黑一片的,到處亂摸,最後很有可能等到天亮都摸不出去。到時候死在這座大山裡都有可能。要知道,田水鎮的這些山都是山連山的,根本看不到盡頭。
“一件小事罷了,舉手之勞,姑娘不用掛在心上。姑娘要是不著急趕路就多在這裡待一會兒,等太陽出來了,我們也要下山去吃飯的。到時候姑娘跟我們一起下山就可以了,也省的你們在山裡再轉悠不知哪裡去了。”中年男子擺了擺手,不甚在意。不過他倒是給沐青提供了另一個好的選擇。
要沐青選的話,她當然是選擇跟這人下山,省的再走彎路。可小五還沒過來,她到不好一個人拿主意。遂只能推脫道:“謝謝大大的好意,我等會和我哥哥商量一下。我們是從田水鎮過來的,還不知道和你們順路不順路呢。”
“呦,你們是田水鎮的啊?那你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啊?我們這裡是李家集了。”聽到沐青說自己是田水鎮的,那之前一直低垂著頭的少年猛地一下抬起了頭,看著沐青,好奇的問道。
他這一抬頭,沐青才注意到這一家人長的真的非常相像。昨晚收留了他們的那人看起來面孔老成,但從輪廓上就能看出來是隨了父親。而那個小少年則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但已經初具了父親面孔的輪廓。
李家集?沐青聽得一臉懵,李家集在哪兒?離田水鎮很遠?李家集,李家集在哪兒呢?沐青在記憶當中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關於李家集的隻言片語。也難怪,原主就是個從沒出過莊子的小姑娘,就連田水鎮也只是聽說過沒去過,對於旁的地方肯定就更加不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