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可愛貓咪，張牙舞爪，覺得全世界都是敵人。
封霆川頓了頓，忽然有點好笑，也有點不忍心再去折騰她。
“你躺下吧。”頓了頓，封霆川嘆氣，讓了一步，“明天我再去拿被子。”
喬西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哦。”
封霆川搖了搖頭，開啟膝上型電腦，開始工作。
他原本打算徹夜工作。
然而這一次，封霆川高估了自己。
前一個晚上的高燒，到底是讓封霆川的身子疲憊了。而今天面對安靜柔的推諉謊言，對他來說更是折磨。
大概到了午夜時分，封霆川已經頭痛到不行。他被迫將電腦丟到一邊，皺著眉頭半睡半醒。
一牆之隔的臥室裡，喬西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也是半睡半醒著，眉頭緊皺，時不時囈語一聲。
她正在做夢。
而喬西也知道，自己所看見的一切都是夢。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願意醒來。
因為喬西夢見了蘇雨柔。
那是她的母親，是她記憶模糊，只在照片上看見過的存在。
夢境中的蘇雨柔溫婉柔美，不像安珍那麼會撒嬌裝好人，看上去卻比安珍要溫和賢淑許多。
她微笑著，衝喬西伸出手：“西西，過來。”
“媽。”
喬西叫了一聲，眼眶頓時就紅了。
她跌跌撞撞地衝蘇雨柔跑過去：“媽，我好想你。”
“你有那麼想媽媽嗎？”蘇雨柔聲線溫柔，“媽媽也想你。可惜媽媽在你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媽媽甚至沒能見到你幾面……”
“媽。”提起那些，喬西控制不住地哽咽，“我真的希望你還在。如果你還在，我的生活，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好累，真的好累。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生活在無窮無盡的謊言當中。
長大之後，她更是沒遇見過多少善意……
每每想到這些，都讓喬西覺得無比難受。
“西西，你是個命苦的孩子。”蘇雨柔溫和嘆氣，“咱們母女都是一樣的。媽媽的命，也好苦好苦啊。”
“媽……”
喬西低聲哽咽。
“媽媽這輩子，一直命不好。”蘇雨柔低嘆，“當初我從江城蘇家和你爸爸私奔，把蘇家得罪慘了。後來即使我出了事，蘇家也沒有理我。我嫁給你爸爸之後，更是被你爸爸背叛得很慘很慘。你爸爸在我還沒死的時候，就跟安珍眉來眼去……而你，我的好女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雨柔說著說著，語氣堅決激烈猙獰。
這聲音，和喬西記憶之中的溫柔完全對不上！
喬西愕然抬頭：“媽媽，你這是？”
蘇雨柔猛地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滿的獠牙。
她狠狠衝喬西這邊咬了過來，一臉扭曲！
喬西險險地躲過蘇雨柔的噬咬，出了一身的冷汗。
“西西，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啊！”蘇雨柔猖狂大笑起來，“你拖延了那麼久，從沒想過要替我伸張正義，還我一個公平。你真是有夠孝順！”
“不，不是這樣的。”喬西連忙搖頭，想要替自己辯解，“我不是不想替你伸張正義。我，我只是沒找到機會……”
“閉嘴！”蘇雨柔惡狠狠地瞪著喬西，眼裡有兩行鮮血順著白玉般的臉頰蜿蜒而下，“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機會，你就是個廢物。我蘇雨柔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廢物！去死吧，反正你活著也沒有價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