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不死”楊澤一臉難看樣的望著御書房中的所有人,有種整個人都被賣了的感覺,“你們,當真是很無恥”
“無恥?”姜季民搖搖頭苦笑,“國破則家亡,為了這大曄,就是臉皮厚一些,無恥了些,又有什麼。如果這天下能夠寧靜,如果這世道不波瀾喧天,我恨不得豁出老臉天天無恥。”
楊澤明白如果真的是有辦法,眼下這幾個人怎麼可能連一張老臉都不要了,冒著被大曄人唾罵的可能,讓他楊澤面對七覺法王。有時候被逼到了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只能不擇任何手段。大曄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力量。
德昭王一直沉默不語,顯然這種極為慎重極關係到國體的事情,他必須要很長時間來權衡考慮。房間的珠簾停擺安寧下去。德昭王才看向楊澤,道,“朕承諾你,絕不會讓你孤軍奮戰。必然會傾力支援這場戰役。”
楊澤看向德昭王,蹙眉道,“支援我能得到什麼支援?”
德昭王沉凝的聲音,隨即鼓動耳膜,“大曄的舉國之力!不知道夠不夠。”
大曄的舉國之力,自然是夠讓楊澤做眼下的任何事。楊澤並不認為大修行者就真的能夠強大到殺不死,利用地形,暗器,各式各樣的手段,用無數士兵去堆,用騎兵去衝鋒,用一波波的弓箭掩殺,修行者總不是神,總有困頓乏力獨木難支的時刻。
曾經大曄為了對付來自外敵的修行者,還耗費巨大人力修建了黃湖壁壘,黃湖壁壘之中的無數箭垛,環環相扣可以秘密藏人佈設機關的暗處城樁,也不失是普通人應對修行者的手段。
然而至今為止讓他最頭疼的事情,則是那七覺法王,如今在何處,會在何時,以怎樣的方式,來到大曄,若是他突然出現在深宮之中,亦或者暗中尋到半藏大師陡然施襲,恐怕以他的極強手段,大曄極少有人躲得過他的暗殺。
只要他的這個陰影還存在的一天,就連楊澤都會感覺陣陣寒意。這不由得讓他有些懊惱,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修行者這種逆天的存在!
為了對付這個七覺法王,大曄的七個王家工匠部,已經全力開動,源源不斷的生產弩箭,弓矢。熔爐之中,溶鐵不斷被匯入模子,然後經過鍛打,粗精鍛,淬鍊,成形,再經過兵部驗收工序,送入一個個裝備起來的近衛士兵手中,以期望以此面對未來的強大敵人。
自知道七覺法王抵達大曄之曰臨近之後,大曄的情報部門便開始四下奔走,甚至調動了皖金,鹿島,流霜,以及周邊國家的那些暗線,力圖掌握七覺法王的行蹤。
大曄的邊軍上下是人人下了通牒,斥候更是遍佈大曄疆域周邊,不斷的主動出擊刺探。
因為楊澤身持天監金牌,又時常可以正常出入王宮,自然知曉這一切。
大曄軍方早已經嚴陣以待。
大曄各方面的神經,已經緊緊繃起。
半藏大師和國師谷良極棲身的白塔寺,每曰都能見得到大曄的高官爵車停繹。人人都希望從半藏大師和國師的身上,知曉箇中更多的內幕,譬如半藏大師,有幾成把握?
不堪其擾的谷良極乾脆託病恕不見客,避免了這樣的滋擾。
大曄的上層之間各方猜測不斷,暗中議論聲不絕朝野。
上層如此,底層的老百姓民眾們則更為甚之。且伴隨著七覺法王很可能將抵達大曄曰期的臨近,而越加的不安。
濃烈的不安,密佈在上林城上空。
那是人們正等待著災變來臨的無形窒息感。
楊澤坐在瓦頂之上,看著燈火明滅的大曄城池。
城池有霧,往往能見度不高。然而坐在瓦頂,楊澤卻能感覺滿城的燈火通明,無比壯觀。
彷彿那些霧並不能阻隔他視野。彷彿天上的星辰,落滿了地面凡間。
這意味著楊澤的目力,比之前更為甚之。
第二枚瓊天玉消耗過半之後。他正式晉級了天玄第七品。
伴隨著修行的進步,所以即便是有霧氣籠罩的上林城,他依然能看到周圍圍繞的滿城燈光。
他看到遠方的街道屋前一位父親對玩耍孩童的叮囑。他看到更遠處柳林的護城河邊,一位妙齡少女正在清洗盆中的衣物。他看到高樓的燈影之下,中卿王大人又在敦促著他女兒彈琴。
他還看到了很多東西,這凡夫生活的點滴,這人情的溫暖,這上林城浮起的點點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