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貴婦們自然都知道李家姑母挖苦的乃是李家的姨母也就是李母同父異母的姐妹,於是都捂嘴笑得前仰後合。
李銘碩的姨母絕必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身邊的丫頭僕婦們也不敢跟著周圍的人笑,竟成了一小撮特殊的存在。
李銘碩的舅母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補充道:“孔姐姐的話也太過於誇張了,好似我們沒有見過似的,依我看,是柳樹精還差不多,雖說中庭那裡幾個人都合抱不過來,可人家底盤穩呀,更何況頭臉打扮起來,再扭捏幾下,也是頗具楊柳之姿的,你們這些人吶,不懂得欣賞。”
老年貴婦們又是一頓狂笑。連公主這邊的人都笑得樂不可支。
冬兒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
李母握著冬兒的手,看冬兒一臉的面無表情,關切的問道:“這個孩子,你今天是不舒服還是怎地?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李銘碩趕緊解釋:“她臉僵,大夫說這病還有另外一個名,叫面癱,不好治。”
“世上還有這病?我活這麼大年紀了,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你們聽說過嗎?”李母半信半疑地問周圍的貴婦們。
貴婦們紛紛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公主莞爾一笑,嗔怪李銘碩道:“駙馬爺說話還真是直來直去,既是我送的丫頭,駙馬爺就不能賣我一個薄面,說她生就一張褒姒的臉,冰山美人一座,竟然說出臉僵面癱這種話來。”
李銘碩趕緊改口道:“公主所言極是,只不過咱們這些姑母姨母們無才便是德,她們恐怕不認得褒姒是誰,說了還要給她們講烽火戲諸侯的典故,還不如話怎麼粗怎麼說呢。”
李母有點小小的遺憾,仍然是半信半疑地問冬兒:“姑娘,你就從來沒笑過嗎?”
冬兒想起以前的時光,誠懇地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李銘碩再次補充:“她當然笑過,只不過她的笑比哭都難看,我覺得膈應得慌,就禁止她笑了。”
李重郡不以為然道:“褒姒笑起來必然是好看的,只是這位姑娘若是褒姒的話,那我哥哥豈不成了周幽王了,這比喻不吉利,不好不好。”
蘇紫英扯了扯老公的衣袖,提醒他:“你就少說兩句吧,這可是公主送給母親的生日禮物。”
李母試探寧安:“公主,那以後咱們府裡的人該怎麼稱呼這位萬姑娘呢?讓大家喊她叫萬姨娘嗎?”
公主正在猶豫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崔媽媽說道:“立姨娘之事不宜操之過急,我看還是等長房長孫生出來再給她名分不遲。姑且現在還是叫她姑娘吧。能不能母憑子貴就看她的造化了,這也算是給她的動力。”
李母不敢得罪這位能跟宮裡人說上話的乳母,只好噤若寒蟬。
此時門人又大聲通報:“楊侍郎楊老爺來給老夫人祝壽。”
李銘碩暗暗叫苦:不好,楊伯卿來了。
怕勾起萬冬兒的傷心事,他想拽著冬兒往後邊去,可是來不及了,楊伯卿已經來到了李母面前。
楊伯卿春風滿面地給李母作揖,恭賀老太太長命百歲,再抬起頭來時,方才看到老太太身邊花團錦簇,遍身綺羅的萬冬兒,他驚得目瞪口呆,好在很快回過神來,裝作不認識萬冬兒的樣子,跟李銘碩打了個招呼,這才沒有引起周圍人更多的懷疑。
即便有人已經察覺出他神色不對,也以為他和李重郡一樣,沒見過萬冬兒這樣天人一般的美女,一時間看呆了而已。
李銘碩即看到了楊伯卿的五雷轟頂,也看到了冬兒眼睛裡滿滿的恨意。
他引著楊伯卿去後邊小房間和那些官員們同坐,吃茶聊天。
安頓好楊伯卿,他趕緊找到李墨戈,特意囑託他:“今天務必要看好萬姑娘,千萬千萬不要讓她靠近楊伯卿。”
“爺,你有什麼不詳的預感嗎?”
李銘碩憂心忡忡地說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你不要問太多為什麼了,我是沒有時間盯著她,你只管看好她,千萬不要讓她衝動行事就行了。”
墨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