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滿地都撕成碎片的珍貴畫作,破碎的玉石,摔成了無數片的古董。
而在這廢墟一般當中,大皇子垂坐著,的手被割破了,鮮血順著手指流下,滴答滴答。
那凌亂的碎髮之下的雙眼,好似猙獰的野獸一般!
宋相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
——就是讓他周鈺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安心做實事兒,他自然看得見!
可週鈺這會兒能做啥?
抓那最近幾起兇案的兇手麼?
那佔天司頭都快想破了,都沒找到線索,你讓他一個皇子去查?
還是把自個兒手底下那些貪官汙吏全抖出來換功績?
要不要命了?
“好!”
“你要實績!本殿就給你實績!”
一旁,一位謀士模樣的男子眉頭一皺:“殿下,您打算……?”
周鈺招了招手,那謀士走過去,聽他耳語幾句。
剎那之間,那謀士頓時臉色煞白,驚呼道,“殿下!不可!此事荒唐!決然不可!”
但周鈺臉色冷硬如鐵,絲毫未變。
另一邊,幽河縣。
且說前些日子,因為那“太上託夢”的事兒,禁雨之令就廢除了。朝廷派出人手,又命戶部送去柴米油鹽救濟災民,多番舉措之下,這個瀕臨破滅的縣城重新煥發了生機。
但正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
經過了這事兒以後,幽河的大夥兒最為感謝的還是那降關鍵一場雨的老天爺,以及死去的前任縣令鄭書囷,還有就是那因為違令降雨而被徐雲子殺死的城隍泰公。
徐雲子死後,他那柄貫通泰公身軀的金劍失去了靈氣,周圍百姓便尋思給它拔下來。
同時,在朝廷救濟之下,不愁吃喝的幽河百姓還自發組織人手,給前城隍泰公的屍首建了座簡陋破廟,日夜朝拜,供奉香火,期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有朝一日泰公能重新煥發生機。
本來這事兒也沒啥。
既然朝廷廢除了禁雨令,便證明當初禁雨之罰是錯的,因此違令降雨的泰公也不是什麼罪人,新任縣令也就任由百姓們去了。
可就是總有人啊,看不慣。
這不,在幽河遊蕩了好多天,卻死活沒找到一點兒徐雲子之死的線索的佔天司東神君,這會兒可正在氣頭上呢!
哪怕是除去了那佔天司同僚的關係,徐雲子與他也是至交好友,與公與私,他都無比迫切地想要找那兇手出來,除而後快。
可當初徐雲子死時,不論是幽河百姓還是當初在幽河的佔天司煉炁士們,看到的都是一樣。
——徐雲子化作一條雷蛟,衝上天穹,隨後墜落下來。
再無其他。
這種情況下,想找到兇手,那絕對是難如登天。
這些天東神君駕馭彩雲,將幽河上下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沒找到半點兒蛛絲馬跡。
又恰巧來到泰公廟前,正巧看見那些個百姓將徐雲子的金劍從城隍泰公身上抬下來,眉頭一皺。
降落下來。
“這金闕劍……誰讓你們動的?”
十六七歲少年模樣的東神君,在一群三四十歲的老百姓之間,卻好似天上謫仙下凡。
一眾百姓見了他這模樣吧,看出其不凡,一開始還都是客氣有加,跟他詳詳細細地講了這泰公的事蹟,說這會兒朝廷廢除禁雨令,便應當還城隍泰公一個好名聲。
但這說到一半兒,東神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本君問你們什麼城隍泰公了?本君是問——這金闕劍,誰讓你們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