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肖子華的屍首吧,搬屍人擱那兒拄著,那是有氣兒也沒地方撒!
要說騙吧,那鬼臉人也的確沒騙他,這肖子華確實就在屋裡。
可就是這人啊,他不是活的。
“他孃的,咱早該想到,這傢伙大半夜來這偏僻地兒,總不能是為了修身養性吧?”
搬屍人一拍腦門兒,嘆了口氣,但心底憋著那股不爽,還是不能散了去。
——今兒他來幹嘛的?
毫無疑問,就是捉回肖子華。
但實際上咧,這所謂的任務壓根兒沒被他放心上,搬屍人今夜前來心裡期盼的只有一件事兒。
——殺人。
從得知肖子華越獄那一刻起,他整個人就處在某種亢奮的狀態。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搬屍人曉得,他心裡有火。
這種火,是要仇人的血才能澆滅的。
可今兒到地一看,誒,人死了!
這就好比那洞房花燭夜裡,脫光了欲拒還迎的新娘子的衣裳,正準備策馬奔騰共赴巫山的時候,一摸!
得!
比自個兒還大!
“你這鬼臉!這傢伙是咱的獵物……”
搬屍人怒氣衝衝地轉過頭,看向院兒裡。
可這狼藉的小院兒裡哪兒還有半個鬼影?
那鬼臉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咧!
“他孃的,跑真快!”
搬屍人啐了口,無奈發出信鴿,通知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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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一夜的風雪讓整個渭水蓋了一層素白。
百姓也好,商賈也罷,紛紛起床,該幹啥幹啥,就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了。
渭水衙門,驗屍房裡,所有人都被支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兒。
一個穿官服的胖男人,一個不修邊幅的搬屍人,還有地上跪著個捧著自己腦袋瓜子的肖子華。
——如果死人也算人的話,那得有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