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安靜的酒吧內響起重物撞到木板的響動,四具面帶警惕的紅馬甲安保的屍體倒在木板上,到死那一刻,他們還保留著生前的神態和動作。
事情處理完,幽暗的氣氛散去,酒吧內瀰漫開來的黑暗陰影如同潮汐漲落般退去。
“叮~”
手中的短刀隨手甩出,劃破空氣命中擋住謝涼的酒桌,李維斯從陰影中走出,他平靜看著兩塊被血液大面積浸染的木板。
凝視兩秒,直到那幾具屍體身下溢位暗紅的血液,李維斯這才滿意越過跟前堆在一起的屍體。
他踱步來到吧檯前,舉止悠閒地屈指敲了敲,直接了當吩咐道:
“事情結束了,這個酒吧現在屬於我,等警察調查完這件事後,你們照常營業。”
“嗯,你是我的直接代理人,這家酒吧歸你管,我平常不會過多管理。”
還未從剛才的槍擊緩過神來的酒保放下捂住腦袋的雙手,聽到李維斯聲音的他緩慢起身,茫然極度緊張的表情下潛藏著對李維斯深沉的恐懼。
酒保嘴唇控制不住地顫抖,他怯懦地張了張嘴,想說又有點不敢說,猶豫了很久才結巴道:“可......可,德威斯先生是飛蛇黨教父卡洛吉的弟弟,這片街區大部分產業也不過是卡洛吉教父交給弟弟練手的東西。”
李維斯眼眸微轉,他勾起兩邊嘴角咧開,露出蘊含著極端癲狂的笑容,他似乎預料到了這種情況,“首先,你需要清楚的是,我就是看中這一點,否則我今天不會來到這裡。”
說到這,李維斯抬起食指豎直輕點吧檯,灰藍的眼眸深邃沉澱著與表情不符的寧靜,他右邊眉毛微挑,繼續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你只需要等警察調查完這件事後接手這家酒吧,飛蛇黨的事交給我處理。”
這時,察覺到周圍安全下來後,身穿粘稠綠色戰甲的謝涼小心探出頭,他看了看他身前圓桌中心深陷的短刀,接著移開視線環視著周圍木板上多出的幾具屍體。
鮮紅的血跡刺激視覺感官,看見眼前這一幕的謝涼胸膛跳動的心臟不自覺加快,面甲裡頓時響起一陣沉悶的深呼吸聲。
他還真沒想到就是一個平常的出門會攪和升級到槍械火拼的地步,之前有呼吸、心跳的成年男人,轉眼間變成了一具具從傷口中汩汩流出溫熱血液,逐漸冰涼的屍體。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迅速,令人猝不及防!
“對了,給我再來兩杯威士忌,嗯,加冰球。”交代完事情的李維斯像是想起什麼,他沒回頭半抬右手食指朝身後吩咐道。
還在消化這短短几分鐘之間發生的事的酒保木然匆忙點頭,他邊說手上動作不減回應道:“好的,老闆。”
繞過翻倒的圓桌長椅,李維斯來到謝涼身旁,他上下打量著對方身上的精美戰甲,呵呵笑道:“霍亞先生,我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感覺怎麼樣?”
沒怎麼樣,我已經和你被迫捆綁在一起了......謝涼沉默了好一會,身上附著的綠色戰甲縮回面板,他頗有自知之明道:
“如果剛才逃走的顧客裡混了幾個飛蛇黨的成員,那麼在他們的認知裡,我已經是和你成為一夥了。”
“所以,你真正想利用我做什麼?”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謝涼也就只能無奈地接受了這份李維斯給予給自己的命運。
不過和悶聲假裝不知道不一樣,謝涼直接挑明瞭說話,畢竟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當成犧牲品。
李維斯收斂嘴角的微笑,他並沒急著回答謝涼,他反而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這時,酒保再一次端出托盤走出吧檯來到兩人身邊,雙手捧起,謙馴道:“老闆、先生,你們的威士忌。”
半轉身體,李維斯伸手拿走托盤上的兩杯威士忌,他順手遞給謝涼一杯,“給,剛才沒喝上的威士忌現在可以喝了。”
可是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啊,喂……謝涼表情不變,心裡卻在犯嘀咕,他手中捏著的厚實玻璃杯壁泛起霧氣,凝成冰涼的水霧浸溼手掌。
謝涼望著橙黃色酒液中沉浮的冰球,也沒多少心思品嚐。
正當他打算再問李維斯時,對方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茫然的注視下含蓄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