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陀休界,災厄收容所。
翻滾的天邊猩紅雲層蓋壓天際,猶如一字排開的千軍萬馬,浩浩蕩蕩往前延伸。
鮮紅似血的紅光印在每一個普庫多人身上,長達三天不眠不休的戰爭讓每一個人都疲憊不堪。
他們聳拉著眼皮,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合上又睜開,就算他們是天生的戰鬥種族也經不起這樣的高強度戰鬥。
密密麻麻身披甲冑的普庫多人站在城牆上,每一個人拿兵器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顫抖,他們剛擋下一輪進攻。
“該死!下一輪拿什麼去擋?拿肉塊、拿大腿肚子嗎?!”穿著已經磨成粗布的軍醫從一位怒不可遏的普庫多將軍身邊跑過,他低著頭,不敢多看。
軍醫眼中的血絲已經爬滿了眼球,他其實也很累了,這是他跟隨這支增援部隊來到邊境線的第三天。
他只依稀記得他們這隻軍隊來到這裡的時候,上一支十幾萬人的駐守集團軍已經是不到幾萬人。
也就是短短的半年時間,人數銳減到需要請求增援的地步。
至於和他們打起來的敵人?
見鬼,軍醫是從來沒見過那種生物,從外形上來看就不像同一個種族的,他們悍不畏死。
有一次城牆告破他有幸從遠處看到了一眼,這還是他用望遠鏡看得最清楚的一次!
在軍醫眼裡,那些生物彷彿就像祈界的死屍族,看起來就像沒有思考能力,眼神中沒看出一點屬於自己的思維。
唯一能辨別它們屬於同一種類的也就只能從面板毛孔中,散發出來的黑色霧靄。
並且這些霧靄中還伴隨發散著刺鼻腐敗的邪惡氣味,摻雜著烏黑、渾黃、絳紫的煙氣,就算是死亡也同樣會留在原地,彷彿是與生俱來無法去除。
城牆正前方的大地上鋪滿了這些生物的屍體,邪惡可憎,令人噁心刺鼻的煙氣蒸騰向上徐徐飄散,普庫多人已經疲倦地不想處理這些屍體。
隨意讓它們鋪散在地面,只有一些堆靠在城牆的屍體才會用集中起來用大火焚燒掉,以避免迎接下一輪戰鬥而由此導致戰損。
一位身著黑色甲冑的普庫多人士兵從城牆上跑過,他一路小跑到在怒斥增援後勤懈怠的將軍跟前。
“庫爾克將軍,後勤增援部隊告急,他們在趕往途中也遭遇到了一部分‘蛻嘞’,最遲行進趕到時間不確定,增援可能會晚些時間趕到……”說話的聲音底氣不足,半跪在地上的普庫多士兵低著頭不敢看庫爾克。
幾乎是最後一個字剛結束,庫爾克咆哮的怒罵聲就噴了出來,“增援晚些時間趕到?多晚?我等著他來給老子收屍?艹!”
“呵,就怕不是真的遭遇戰吧?我可是聽說了老王這些年身體可不太好,他底下那幾個兒子多多少少有點想法,將軍支援誰他們又不是看不出來,死於這場戰爭,添個為國捐軀的好名聲,不僅對國家有好處,對某些人也都是有好處的。”庫爾克身邊一人忽然開口,只是他的聲音不是很大,只在周圍幾人親信中能聽到。
“而就此退走,丟了邊境線這可不好交代,回去也是不行的,會削減官職,一些相應的權利也得拱手讓給某些人,好手段啊。”庫爾克接話,他咬牙切齒的咀嚼著這幾個字,胸膛劇烈起伏。
聽到這些話的普庫多士兵更是縮了縮腦袋,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知道了一些他本不該知道的話,後果他無法預料。
庫爾克瞄了一眼跟前依舊半跪計程車兵,閉了閉眼,努力緩解自己擠壓在心中的怒氣,平緩淡然地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說道:“起來吧,管住自己的嘴,作為一個傳訊兵最基本的就是要守得住訊息,後勤晚到的訊息記住了!”
“明白,屬下不會在軍中胡言。”側臉最上邊滑落汗液,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緣故,傳訊兵依舊是低著頭不敢直視。
“下去吧,傳訊給增援部隊,我們知道了,最多還只能再撐一輪進攻,要是他們還是沒來的話,就不用過來了!明白嗎?”庫爾克身邊剛才開口的那人吩咐著,說完他就揮了揮手讓士兵離開。
等士兵走後,庫爾克從城牆下去,他轉身向著存放沙盤和地圖的房屋走去,邊走邊不動聲色地和身邊的人說著話,“我們不可能再撐一輪了,除非那些狗東西進攻頻率和數量可以減少三分之一,不然我們抗下這一輪的勝算只能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