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很興奮？覺得自己穩了？”
錢懷帆的聲音讓嘈雜的道場慢慢安靜下來，不少吃了兩次虧的新生趕忙捂住耳朵，警惕地看著他。
但脾氣火爆的錢院長卻並未再炫耀他的大嗓門，而是聲音反常地有著一絲平日沒有的蕭索：“你們以為，異獸都是伸著脖子，讓你們殺的？”
沒人敢搭話。
“19.89%。”錢懷帆突然說出一個數字，說著這個數的時候，他本就矮小的身子彷彿不自覺地變得更加佝僂了，不寬的肩膀上好像壓著千斤重擔。
獨自沉默了片刻，他重新挺直了腰板，看著眼前一張張稚嫩的臉龐，驕傲道：“19.89%！這是我們南大武道系學生的平均死亡率！”
底下還在悄悄做著發財夢的新生們愣住了，一個個猶如被一巴掌抽懵一般，傻呆呆地看著錢懷帆。
項塵吐出一口氣。
“果然，我就說為何年級越高，人數就越少，大四更是隻有四百個人出頭。一路以來順風順水，倒是忘了，我們人類，才是那囚籠中的鳥啊。”他喃喃自語著。
掃過一個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們，想到他們近五分之一將來會永遠葬身在荒野之中，錢懷帆就感到陣陣不忍和心痛。
但他不能表露出來。
看著士氣萎靡的新生，錢懷帆正欲說點鼓舞人心的話，新生之中，一個雙臂粗壯的男人走了出來，回身看著所有人。
“吵吵什麼？謊什麼？有什麼可心痛的！總得有人上，你不上我不上，等著異獸攻破城池，等著親人葬身獸口嗎？！”
王石磊瞪著銅鈴般的雙目，掃視著所有人，大聲怒喝，一時間沒人敢直視他的眼神。
“武道，非坦途。”姬松石沒回頭，但清冷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看到兩人都開口了，作為特招第二的項塵也低笑了兩聲。
“一些畜生罷了，敢齜牙，宰掉便是。不想死，變強就好了。”
聽到三位領軍人物都開口了，原本有些被這個數字震到的特招生們回過神，他們本就是最優秀的那一批，自然心性也最是出眾，當有主心骨穩住軍心時，也一個個怒喝出聲。
“怕他個球，項塵說得對，死的都是弱的，不想死的，就死命地修行！”
“不錯，武者應爭、武者必爭！怕死？那乾脆回家老實待著去吧！”
“有沒有想退出的，有就趕緊，別留在這礙老子的眼！”這是一個特招生衝著身後那群非特招生說的。
此人的話也引起其餘特招生響應，一齊向後大聲發出噓聲。
相比較經歷過特招定級戰的特招生們，這群非特招很多確實真的被嚇住了，甚至不少人聽到這個數字都打起了退堂鼓。
但前面一群人的噓聲徹底扭轉了道館內的氛圍。
都是18歲左右的年輕人，哪個經得起人這般刺激，一個個也顧不上什麼死亡率了，甚至很多人乾脆自我麻痺，我不是那倒黴鬼，安慰完自己便大聲回嗆回去。
“狗屁，裝什麼大尾巴狼，不就比我們運氣好早幾天成武者了嗎，誰活誰死不一定呢！”
“就是，看著吧，四年以後，你們這前五十全得換人！”
“籲~~~~~~”
近五百人團結一致的噓聲，倒是反壓住了只有50個人的特招生，其中非特招中那十幾個參加過特招定級戰卻被淘汰地更是喊得最賣力。
一群特招生看著又抖擻起精神的一群新生，互相看了看，臉上有著笑意，一個個氣沉丹田，動用著真氣開始唇槍舌劍，再次反壓他們一頭。
錢懷帆看著亂成一鍋粥的道館，卻沒制止，反而津津樂道。他又看了看原本站在人群最前方，現在隨著特招生們集體回過身和身後的人比嗓門，反而改為悠閒地站在人群后方的三個人。
姬松石、項塵、王石磊。
三人沒參與這場嘴戰，而是在挑起眾人情緒後，退居幕後。但不管如何，至少現在沒人會認為，這道館內的新生缺乏鬥志了。
“真是有意思的三個小傢伙，呵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