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漆黑的雙眼在龍吼的剎那,變得燦金。玄黃之氣環繞周身,少年衣衫鼓舞,十三拂塵劍氣刺中白澤的身體,被玄黃之氣盡數擋住。
不僅如此,十三拂塵眨眼之間寸寸斷裂。白澤轉身一劍,用的是黃山。玄黃之氣纏繞在那把劍上,畫出一個圓弧,掃蕩出去,將十三道人全部斬滅。
暗處傳來一聲悶哼,原來那黑袍道人的本體,竟不在十三分身之中。
白澤的神情已經非人化,他提劍要追,卻有一道身影翩然而來,按住他的肩膀,生生將趁機想要奪舍的龍魂鎮壓下去。
白澤的雙眼燦金光芒消退下去,餘幼微對他嫣然一笑,說:“換我來。”
黑袍道人被白澤一劍傷了胸口,此刻已經站定位置,以血為媒,腳踩道陣,大喝一聲:“離火劍!”
三道離火劍氣從黑袍道人的位置激飛出來,射向餘幼微二人。少女傾城一笑,紙傘抗在肩上,揮手輕輕一掃,竟把來勢兇猛的離火劍氣生生掃飛。
“怎麼可能?!”黑袍道人震驚。
不止是他,白澤也懵了。他知道餘幼微實力深不可測,可這一手清風拂月,以力卸力也太恐怖了吧?!
“你可以去死了。”餘幼微紙傘一收,衝向黑袍道人。
“土龍捲!”黑袍道人試圖阻止餘幼微的行動,可大地隆起數十根尖銳的土刺,那狐裘少女只是足尖一點,人已經飛了起來。
紙傘凌空張開,她宛如仙閣神女,一舉一動美得令人窒息,又閃爍著奪命幽光。
黑袍道人意識到這絕美的少女遠比方才那少年更為兇殘,腳底抹油,就要逃竄。可餘幼微沒給他這個機會。
紙傘飄落,餘幼微身形斗轉蛇行,如流星墜地,速度奇快,快到白澤看不清人影,她已經在黑袍道人背後拔劍。
是拔劍。
白澤這才明白,原來那把紙傘的傘柄裡有一把劍。餘幼微拔出名劍秋水,黑袍道人只覺殺機一閃而過,他看到天旋地轉的夜空,然後是血流不止的大地。
他直到看見自己無頭的身體倒下,這才明白,原來那少女飄然一劍,已經摘下了他的腦袋。
白澤遠觀,看到如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對付那黑袍道人,白澤差點身死。可一看餘幼微,似乎對她來說,殺死那妖道角彷彿和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另一邊,驛站大門被白澤拆掉。偌大的庭院之中,玉城刺客已經被於文河和張虎合擊之下死傷慘重,如今有人一看玉城指揮和那黑袍道人接連身死,再也架不住壓力,大叫著四處逃命。
“窮寇莫追!”於文河大吼一聲阻止輕騎和僱傭兵追敵,擦了把臉上的冷血,長劍入鞘,“我們的任務是押送藥材,檢查物資受損情況!”
“是!”八十輕騎領命。
張虎看著倒在雪地裡僱傭兵兄弟的屍體,深吸一口氣,喝到:“戒嚴!”
雙方整理戰場,馬車被摧毀兩輛,其中藥材多有損折,好在可以重新裝運。
可就在這時,侍女青兒突然從人群后方走來,叫了一聲:“且慢!”於文河、張虎看向那幾天來一直跟在商會少東家身邊的侍女,皺眉不語。
青兒走到受損的馬車邊,抓起一把藥材嗅了嗅,然後扔在地上,說:“是醉猴菌。這些藥材被灑了毒菌孢子,醉猴菌。這種毒草生得狀如蘑菇,卻是彩色。人吃了會產生詭異的幻覺,引發狂躁之症,受傷者更是會因此血流不止。”
“這?!”於文河大驚失色,“姑娘確定?”
“於校尉若是不信,自可以帶上這些藥材,去了河陽營地,請藥師閣的藥師品鑑一番。”青兒見自己被質疑,哼了一聲。
“姑娘莫怪。”張虎笑著圓場,“於校尉也是擔心這批藥材半路出事,運不到河陽大營。只是敢問姑娘,剩餘馬車的藥材?”說著,語氣緊張起來。
“我方才已經看過,沒有問題。”青兒臉色稍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