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瞳孔微縮,餘幼微這一手烈焰冰花,赤焰燃燒,卻不見冰雪消融,著實恐怖。
“數日不見,公子修為竟已精進彼岸境,如此神速,當真玄妙。”餘幼微說,“假以時日,公子必然也是名動九州江湖之人。”
白澤反手關門,問道:“只是不知,姑娘突然造訪寒舍,有何要事?”
“咯咯,要事談不上。”餘幼微看向白澤抱著的食材,說:“前番公子來我商會,說是需要一些靈藥。其餘的幼微已經備齊,唯獨缺一顆玄蛇蛇心。這些天幼微費了些心思為公子尋來一顆,聽聞公子進城,特來送藥。”
白澤聽了一愣,看向石桌上的錦盒,不知這路數非常的少女搞什麼鬼。可接餘幼微九轉金丹在前,白澤也不好惡意揣測對方用心,於是道:“如此,白澤多謝姑娘了。只是不知,姑娘需要我做什麼?”
“我看公子似乎要準備晚膳,幼微不知,可否請公子也為我做一份?”言下之意,是她要跟白澤一起吃晚飯。
“當然可以。”白澤說,“姑娘稍等片刻。”跟了謝玄十二年,白澤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挺有信心的。雖說比不得醉仙樓招牌菜,可稱之佳餚倒是沒有問題。
“好。”餘幼微當即坐下,沒有幫忙的意思。一來她對廚藝一竅不通,二來她能看出,白澤對她的防備還是很重的,所以她需要注意留夠給白澤的私人空間。
只是她想不明白,從她接觸白澤開始,並沒有什麼危險的舉措,清河之上也算是她救了白澤,白澤身上對她的戒備,是從哪來的呢?
餘幼微想不明白,素手不經意地輕輕敲著石桌冰冷的桌面,看著那少年走進廚房,心裡卻是忍不住輕笑。
這小傢伙果然有趣。
或許南域之行,不會那麼無趣了。
餘幼微輕輕眯起玫紅色的眼眸,看著白澤身上若隱若現的玄黃龍氣,她記得分明,上次見到白澤時他身上絕沒有這等氣息。
“呵呵,”餘幼微看著石桌火爐上的青銅酒溫,眼底的幽光一閃而過,心道:“若非因為‘同源’,我還真難以察覺他身上的龍氣。白澤啊白澤,你身上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真期待你衝出九州江湖的時候,你會在這九州大地,攪起多大的風浪。”
真是,期待呢。
那邊,白澤也察覺到了餘幼微的視線。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白澤很不舒服,彷彿身後那雙玫紅色的眼眸,能看透他的靈魂,直抵內心。
此人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白澤先天合道,對殺機的感應遠超常人。那夜清河遇襲,白澤可以肯定,餘幼微當時素手輕叩矮桌時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是針對所有人的,並非完全針對那些刺客。
這女人,接近自己,究竟有何目的?白澤想不明白。要說她動了殺機,當時畫船之上,他和慕辰兄妹沒有一個人能擋住那一指清河火龍捲,可她最後為何沒有動手?
兩個人各懷鬼胎。
白澤在廚房待了半個時辰,出門端著飯菜,走到庭院石桌旁。餘幼微已經把酒溫好,酒是醉仙樓最好的酒,醉仙人。
白澤和餘幼微對面而坐,餘幼微斟酒,酒香在倒入酒杯的瞬間,清香撲鼻。
“公子,請。”餘幼微淡笑,說。
白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千百年後,說書人說這一段故事,有云:
“佳人溫酒潤如玉,
公子縱馬世無雙。
真凰火棲連理樹,
玄黃比翼陟山崗。”
九州的故事,終將釀成一壺老酒,沉浮在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將綿長悠遠。
公子和姑娘,也如畫卷。
徐徐展開的圖卷裡,有連天肅殺,亦有溫情流露。
故事中的你我,也終將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