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要緊。衛湘君取了三根銀針,一刺膻中穴行氣解鬱;二刺內中穴寬胸理氣,再一針在郗門穴上,用以調心止痛。
夕陽快要西下之際,衛湘君拔了嶽無咎右前臂上最後一根針。
嶽無咎躺在那兒,面色雖安穩許多,人還一動不動。
“他怎麼不醒?”
秦軾之一臉焦灼,竟伸手去探嶽無咎鼻息。
“應該無事了。”
衛湘君收好針袋,便往窗邊走。
“哐當”一聲,一把劍橫在衛湘君頸前。
秦軾之突然翻臉,衛湘君怔了一下,道:“我又不走,就去窗戶那兒看看碧雪。我怕她等急了。”
方才她還對秦軾之印象頗佳,現在看來,有些難纏。
秦軾之收了劍,“等他醒來,你才能離開!”
外頭已有些昏暗,碧雪正急得來回踱步,衛湘君在上面衝她招了招手。
“軾之……”
一個聲音從矮榻邊傳來。
“少將軍醒了!”
胸痺這病,危急的時候能要人命。可要是救過來,很快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扶著嶽無咎坐回到書案後,秦軾之說了句真心話,“衛姑娘還是有點本事的!”
“針灸只在一時,若不想再犯病,還得調理。小女淺見,天王補心丹該換了。”
秦軾之看了嶽無咎一眼,說了句,“你開藥吧,回頭拿給軍醫看看。”
衛湘君早走了回來,“小女不敢。”
嶽無咎這條命關係著江山社稷,衛湘君怕自己開錯了藥,一失足成千古罪人。
秦軾之嘲弄,“當大夫不敢開藥?”
“小女說過,還未出師。”
嶽無咎坐在書案後,看似恢復過來,眉宇間卻帶了倦怠。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一直望向窗外。
人已經救回來,想必秦軾之不能再拔劍,衛湘君正琢磨該功成身退,嶽無咎卻出了聲,“宮中的老醫正為我這病治了十年,直到他故去,也沒找到好法子。大概以後就如此了。”
“太醫治不了,別的大夫未必不成。”
秦軾之抱起雙臂,“衛姑娘給個準話,你到底治不治?”
“我才疏學淺,可我師父救人無數,可以讓他試試。”
嶽無咎輕笑一聲,也不知他什麼意思。
“小女告退!”
既然人家沒這打算,衛湘君也不想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