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言果真很小心,他將藥塗到她腫起來的腳面上,隨後又去冰箱裡拿了一個冰袋幫她敷著。
他長長的睫毛,在頂光的投射下露出一片扇形的陰影。
稜角分明的臉一般明亮一般黑暗,眉眼露出不同往日的認真與溫柔。
秦詩意差點以為自己眼瞎看錯了。
他怎麼會有這種模樣出現?
看來,這些眼神只有在想起那個他得不到的女人時,才會真情流露吧。
不知為何,秦詩意在某一刻突然開始同情他。
明明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可偏偏與家人關係那麼糟糕,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沒辦法得到。
而且關於他母親,彷彿背後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隱情。
總之,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光鮮亮麗。
豪門水深,這裡就是深淵,誰在上,誰在下,誰被一輩子困住,誰也說不清楚。
她的目光變得柔軟起來,那盞地燈的暖黃光線中,房子裡一片柔軟。
尤其是屋外傍晚的夕陽光線,打在白淨的小臉上。
徐斯言抬眼的瞬間,對上秦詩意琥珀色的眼睛。
他眉眼微動,忽然俯身上前,輕輕捏住秦詩意的下巴,俯下身來。
她躲閃不及,又被他牢牢掐住下巴,根本沒有餘地躲開。
可僅有的理智還在不斷提醒,他只不過是情緒上湧,想起了自己相似的那個女人。
想到這,秦詩意秀眉微蹙,輕咬了下他的嘴唇。
徐斯言吃疼地鬆開一些,趁此機會,秦詩意斷然起身,離開了他的懷抱。
她目光晦深,冷不丁地提起:“徐先生對另一個人也這麼粗魯嗎?”
這話成功讓徐斯言的目光沉下來。
他別有深意地盯著秦詩意,嘴唇輕抿,透出不耐煩。
“你我之間,不需要提任何人。”
秦詩意笑著點頭,這副無所謂的態度不知怎的,惹到徐斯言。
他上前一步。
這一次秦詩意並沒有反抗。
她知道自己所要求的東西,必須是要用某些東西來置換。
空氣中流動著兩人的氣息,淡淡的花香與他的木質調香水混合,竟出奇的相配。
徐斯言雙眸微紅,忽然不小心壓到秦詩意受傷的腳面,令她忍不住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徐斯言頓了一下。
他忽然直起身子,掃了秦詩意一眼後便興致懨懨地起來。
目光從受傷的腳上掠過,什麼也沒說便獨自上了樓,不再管她。
秦詩意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全然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只有脖子上落下了他留下的痕跡。
之後的時間,他一直沒有出房門,秦詩意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當然也沒有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