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一晃五年的時間就過去了,李沫儒現在已經是個十四歲的大小夥子了,除了練功,學習打鐵,還會每天幫著母親收拾書店,每逢假期就去看望莫先生和龍辰他們。
今天,李沫儒照例跑過落雁塔門前,然後往南邊母親的書店跑去,去和母親一起收拾書店裡的東西。
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了張富貴,他一個人心神不寧地在街上走著。
現在的張富貴比原來要瘦了些,雖然看起來還是略微有些富態,但是已經不想原來呢麼明顯,而且他父親也已經慢慢能接受他不走仕途這件事了。
李沫儒跑過去拍他的問他道:“富貴,幹嘛嫩,怎麼有氣無力的,咋了,誰欺負你了,跟二哥說,二哥給你教訓他去。”
張富貴轉臉一看,李沫儒的手已經搭在他肩膀上了,張富貴回答道:“沒有誰欺負我,我只不過有些觸景傷情罷了。”
李沫儒摸著張富貴的臉笑道:“呀,這還是我認識的張富貴了嗎,你竟然會觸景傷情,咋的,老是說,你是不是去偷看陸曼曼被人家發現了?”
“才沒有好吧,再說了,陸曼曼有什麼好看的,我不喜歡他爹那副嘴臉,我說你天天有時間就去莫先生家,你是不是看上莫雪兒了,沒事,跟兄弟說,我保證不說出去。”
李沫儒沒好氣地說道:“你瞎啊,莫雪兒喜歡龍辰喜歡得這麼明目張膽了,你還看不出來?我李沫儒就在不是人,也不會去搶兄弟的女人的。”
張富貴擺擺手道:“不要談論這個了,我真不是想這些事,我只不過是因為要離開了,所以有些捨不得,在這兒住了十幾年了,一下子要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
李沫儒聽到張富貴說他要離開便問道:“你要離開?你要去哪兒啊?”
“我爹已經答應我讓我學做買賣了,然後我準備先去趟江陵府,我爹有生意在哪兒,而且我打算在哪兒待一兩年,掙了點錢之後就去川蜀,到時候你要是出古鎮了,一定要去看我,我帶時候,一定帶你吃好喝好。”
李沫儒聽見張富貴要遠行的訊息,雖然打從心底裡為張富貴感到高興,因為他終於能去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了。
但是一想到從以後大家就天各一方了,又很是不忍心,畢竟從小他張富貴,張青山就一起長大,分開難免會有不捨的。
至於龍辰,李沫儒聽龍辰說過,他爹讓他明年就回去了,只怕從此一別,世上就再沒有龍辰了,只剩下曹瑋。
至於張青山,也已經和他爹說了,他要和龍辰一起離開古鎮去徐州,說是龍辰家在徐州,所以他們準備一起回去。
現在又聽說張富貴就要離開了,那到時候古鎮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不免也產生了一震失落感。
入夜之後,他和張富貴找了家客棧,點了一大堆好酒好菜,說是給張富貴送行的。
這是李沫儒和張富貴第一次喝酒,他們坐在客棧的高出喝著酒吃著菜,看著古鎮四處的風景。
淡淡的燈光伴隨月光倒映在水面,忙碌了一天的船隻靜幽幽地在水面晃盪著。
他們看著古鎮中心的落雁塔,這麼多年了,不管古鎮的人怎麼信奉佛祖,這兒的夜明珠從沒有為古鎮的百姓亮過。
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吧,最近幾年古鎮的百姓對供奉佛祖的熱情也漸漸淡了下來。
寺廟的香火雖然沒有斷吧,但是比起五年前那可是差遠了,那時候,無論多晚,只要寺廟的大門還開著,就一直有虔誠的信徒進去燒香請願。
可是現在,下午申時一過,寺廟的鐘聲還沒有敲響就沒有香客了。
李沫儒往自己嘴裡夾了一塊豬耳朵,慢慢咀嚼著,不知何故,都說第一次喝酒容易醉,兩人喝了這大半壺了還是很清醒。
張富貴一邊吃著一邊和李沫儒談著他們在古鎮的點點滴滴。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這句話死李沫儒想起來的一句詞,忘了是從哪兒撿到的了,雖然感覺很應景但又似乎好像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就在李沫儒沉思的時候,張富貴拉著李沫儒的衣袖指著遠方落雁塔塔頂發出的幽綠色的光芒道:“沫儒,你看,落雁塔頂真的有夜明珠誒。”
李沫儒端起一杯酒和張富貴一起看著遠方天空中淡淡的幽綠色光芒,他笑道:“你說,這是不是證明我們鎮子的誠心感動給了佛祖呢?”
張富貴笑道:“嗯應該是吧,你看那邊那個大嬸都已經跪下了,雙手合十,應該是在向佛祖許願吧,來沫儒,咱也許個願吧!”
李沫儒沿著張富貴說的那個方向看去,在拱橋上還真有一個青色布衣,衣服上有補丁的中年婦女正在朝著遠方的夜明珠跪拜。
她雙手合十,低著頭,李沫儒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但是也大概猜到會是一些什麼內容。
面對張富貴的說法,李沫儒笑道:“你許吧,我就算了,我心無佛,佛是不會因為我一次相信就幫我實現我夢想的,我想我要做的事還是靠自己更靠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