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看到院子裡缺出來的那一塊空蕩蕩的石板的時候,一個銀髮如雪的老人提著燈籠在走廊裡走動。
正好撞一個正面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愣住了。
學堂的先生起夜恰巧聽到這邊有聲音想過來看看龍辰有沒有蓋好被子,卻被他撞見幾人做賊一樣抬著桌子從西廂房那邊走過來。
莫先生一隻手背在背後,一隻手提著燈籠,身體微微有些彎曲,看著眼前突然定住了的四人問道:“你們四個大晚上不睡,在這兒抬著個書桌幹嘛呢?”
四人不知道該怎麼向先生解釋自己的行為,便在原地呆痴痴地站著,誰也不說話。
先生看他們那樣子,也不多多問,說道:“將書桌放回原來的位置再過來跟我說清楚到底為什麼大晚上的出現在這兒。”
四人不知所措,將書桌放回遠處後就手背在背後默默的站在先生面前,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今天晚上的事,要是說了回家肯定得捱打,不說吧,估計先生也要罰他們,於是剛剛在放桌子的時候商量了一下誰也不說,先生罰總好過回家捱打。
大廳裡,莫先生點燃了;兩根蠟燭,坐在大廳中央的位置,正面著四個低著頭的孩子問道:“你們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們今天晚上在這兒幹什麼?”
眾人依舊沉默。
莫先生想了想嗎,說道:“既然你們不說,就有你們不說的理由,我也不去追問你們了,去罰站一個時辰然後休息吧,對了大晚上的不太安全,你們就不用回家,直接誰在龍辰房間得了,反正他房間還有被子,至於你們怎麼睡我就不安排了。”
眾人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受罰。
“行了,既然願意受罰就去領罰吧,我也去睡了。”
老人說完就獨自離開了,留下四人在牆邊罰站。
罰站的時候,張富貴因為瞌睡栽了個倒栽蔥,笑道:“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有難同當啊?哈哈哈。”
張富貴平日裡被罰習慣了,所以聽到先生說是罰站的時候心裡還暗自高興了會兒,畢竟罰站要比打手心可是仁慈多了。
蠟燭的淡淡火光照得人更加想睡覺,李沫儒也不停地眨著眼看蠟燭,問張青山道:“誒青山,你說咱站了有一個時辰了嗎?”
“沒有,才兩炷香。”
“你騙我,這兒沒點香,你怎麼知道是兩炷香,你說要不咱去睡吧,反正先生現在估計也已經睡了,咱何必還呆痴痴的站在這兒受罰呢?”
張青山指了指正在燃燒的蠟燭緩緩說道:‘“這樣大小的蠟燭完整燒完大約一個時辰,而現在它才燒了一半,你以為先生為什麼要給咱們點蠟燭啊?”
然後又用極其嚴肅的態度說道:“先生說過言必行、行必果,我們既然答應了接受懲罰,就應該去做到,不然不是辜負了先生對我們的信任?那以後我還有什麼臉面去先生的書房看書。”
龍辰也表示同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答應了,就應當遵從,哪怕是懲罰也應該如此。”
龍辰和張青山彼此對望了一眼,微微一笑,繼續面對這牆壁站立。
李沫儒和張富貴兩個見張青山和龍辰都這樣,自己也不好逃,畢竟都已經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兩人就互相依靠,一起盯著蠟燭,想著蠟燭趕緊燒完。
就在蠟燭最後一滴眼淚滴盡的時候,李沫儒嘣地一下跳了起來,害得他旁邊的張富貴差點栽了了跟頭。“快快快,時間到了,咱趕緊去睡覺,趕緊去睡覺,困死我了都。”
說著拉著張富貴就趕緊朝著龍辰的房間跑去,龍辰和張青山也緊緊跟在後面,進入房間推開珠簾之後,李沫儒什麼也不管就直接跳上床,緊接著鞋子一扔,襪子一丟,啪地一下就故意裝睡,還發出呼嚕聲。
張富貴緊隨其後,等龍辰和張青山來的時候,床已經被二人霸佔了,張青山和龍辰懶得和這兩人爭,於是就打地鋪二人誰在一起。
二人誰在簾子前,月光正好從窗外照進來,張青山看著遠處的山,雖然現在只能看見個淡墨色的影子。
龍辰問他,“你長大了想幹什麼啊?”
張青山看著遠方,道:“我還不清楚呢,說不定我就像我爹一樣,一輩子做個撥弄算盤的,其實看書上那些名人,我有時候還挺想成為一個幕僚的。”
龍辰不解道:“為什麼啊?幕僚多無聊啊,寄人籬下,自己要是想出好主意來也不過是給他人做嫁衣,既不能建功立業,又不能名傳千古”
張青山雙手枕著腦袋,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喜歡想一些東西,盤算一些東西,我不想出名,出名之後活得太累,我喜歡躲在別人的影子下活著,就像我一直跟在富貴和沫儒身邊一樣,很少會有人注意到我,但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很快樂。”
龍辰道:“那以後有機會,我要是能掌權,你就來給我當個幕僚怎麼樣,你給我出主意,我就出出風頭。”
“行啊,反正給誰當幕僚都一樣,要是能給你們當我就更開心了,對了龍辰,你常常帶在身邊的這把劍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你為什麼去哪兒都帶著它?”
龍辰言語中略帶有一絲傷感,他起了一個女人,一個美麗而又疼愛他的女人,“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都已經快兩年了,我也早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傷心了,記得那天母親帶著我去銀杏樹下玩,她突然就暈倒了,再然後就在也沒有起來,後來,我就習慣去哪兒都帶著這把劍,就像母親時刻在我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