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卻格外的懊惱。這個時候,只有她最著急,因為她的心裡沒有依靠,女兒身上的錢不多,陸庭非又靠不住,兒子還沒有大學畢業。
沒有錢的話,老易怎麼辦?
她可不想前半生缺錢,後半生缺人。
缺錢還可以忍受,缺人,那就不得了了。要命的事呀。
怎麼辦怎麼辦?
她走在陸庭非的後面,遲疑著問陸庭非,“怎麼辦?真的沒有錢了,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要讓老易就這樣,就這樣放棄治療了嗎?那個醫院,不交錢,可是不會做任何事情的呀。”
聲間雖小,但是,易可欣還是聽見了。她用眼睛瞥了她一眼,心裡暗道:誰不知道你阿媽是女人,早知道如此,年輕的時候幹什麼去了。一遇到事情就知道搶天呼地的,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陸庭非轉過頭安慰她,“沒事的,阿姨,大不了,我把我手上的表當掉。”
王燕下意識的看了看他手上的一塊表,圓圓的,大大的,灰灰的。看起來很平凡很普通的樣子。她的眉頭一鎖,心裡也悄悄地收緊:一個破錶,當掉最多也就值一個掛號費,有什麼好炫耀的。
王燕是這麼想的。
一塊表對她而言,不會超過一千塊。
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超過一千塊的表。
而且,好多人都不帶表,她也不怎麼想戴。
覺得沒有什麼用。
易可雲走在王燕的後面,他抬眼看了看陸庭非手上的表,就那牌子,他只瞄了一眼,心裡忽然一緊。
“有錢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一塊表,就好比普通人一套房。”易可雲感嘆自己的遇見,也在心裡暗暗嘆息,人之間,真的是有階層的,三十層天,層層有自己的生活標準和生活標配,有時候,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像,有些人終極一生,賺到的錢,還不夠人家戴在手上的一塊表。
“車來了。”123在站門前晃了一下,低吼一聲,洩氣地吼了一聲後,突然停下。
四個人依次上公交車。
易可欣的幣。
陸庭非袋子裡沒有幣。
他尷尬地問易可欣借錢,“我,我沒有幣呢,這得投多少錢的?”陸庭非從來沒有坐過公交車,小時候家裡就給他配了司機。
後來,長大了,自己會開車,有時候自己開車,有時候司機開車。
公交車到底怎麼坐,他確實沒有體驗過。
“沒有關係,你不用投幣了,我都投了。”易可欣說完拉他坐到自己的旁邊位子上,她猜到他應該是沒有坐過公交車,連公交車要多少錢都不懂的人,她也還是第一次遇見。
陸庭非有點站不穩,幸好被易可欣這麼一拉,不然的話,他可就要往前傾一下了。
王燕有些氣沖牛斗的,坐在易可欣他們後一排的位置。
易可雲也挨著她坐下。
車子啟動。
王燕的臉看上前面,憋嘴,“一個連公交車費都沒有的人,還想靠一塊破錶來打翻江湖,什麼意思,又想吃詐糊?”
王燕現在越想越不對勁了。
她的腦子裡一直在盤算:陸庭非這是欠了多少債,才會身無分文。莫不是像她們房子前面的那個廠長一樣吧,先前富得流油,突然一天,就成了階下囚,袋子裡一分錢都沒有。
突然,她的心裡就默默的顫抖一下。
易可欣這個傻女,一點兒心眼也沒有。
到時候,被他騙得渣都沒得剩。
不行,等下下車時,一定要跟他攤牌,如果是負翁的話,一定要他遠離易可欣。易可欣是他們易家的頂樑柱,上半輩子受盡了苦,想著她大了,可以找一個厲害一點的人,讓她過得輕鬆一點,如今這樣如何是好,總不能讓這個陸庭非給騙去了,有些企業家,家裡欠下上億債務,一輩子都還不清呢。
……
車子停停靠靠。
王燕一路上都沒有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