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M姐一時回不過神來,易可欣那文文弱弱的模樣,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斯文得體的人,會挪用公司的公款,在她的心目中,易可欣應該是那種活得最明白明通透的人,難道狗急跳牆,被逼?
人事見M姐不信,又開始煽風點火,她的眉毛揚了揚,嘴巴本來就有點尖尖的,這回翹得更尖了,似在翻起一朵白雲,“我早就覺得她這個人不簡單,悶聲悶響的,會叫狗不咬人,這不叫的狗,才讓人害怕呢?!你還不知道,她自己挪用了公司的錢,她還跟一個沒事人一樣,埋頭裝逼,在那裡拼命核算報表,彷彿發生的一切,跟她沒有關係一樣,你想想看,辦公室裡面的十來個人,有幾個家裡是開公司的,有幾個是本地的,家境都不錯,還有幾個年輕一點的,是外地人,但是也是了無牽掛的,都不可能做出挪用公司貨款的行為,而且她們也做不了,因為憑證和報表,都是易可欣管理的,別人做的話,她第一個就發現了,好陰功呀,還裝得跟沒事人一樣,等下她回來,你就知道了。”
M姐聽完人事主任的話,還是不太相信。
不說別的能耐她有多大本事,光就看人這一項,她覺得她自己還是非常了得的,易可欣應該不是那種會挪用公司貨款的人,就算她再窮再沒出息,也不會給自己打一把這麼大的枷鎖親自給自己鎖上。
“這件事我知道了,等下我會去調查,你就不要再費神了。”M姐覺得人事還有好多話要說似的,及時地阻止她。以前,她也只是相信戴賀雪的一面之詞,但是,自從那天跟陸庭非交心地談過很久之後,她也覺得自己太相信她了,被她的聲情並茂帶鉤裡去了,以至於沒有了分辯是非的能力,要真是早一點覺醒的話,公司一定不會亂成現在這個樣子。看來,用錯了,錯信人,真的就好像把公司錯付,就像女人把人生錯付一樣一樣的。
戴賀雪還不想走,但是,M姐已經下逐客令了,她不走也不是個辦法。
這時,門在外面被人開啟。
陸庭非出現在門口,後面沒有其他人,因為丁亮也不想見到M姐和陸庭非難做,在下面開著自己的車走了,當時,他還央求易可欣跟她一起走,怕這種局面對她不利,但是,易可欣謝絕了他的好意。
見到陸庭非,戴賀雪癟了癟嘴,陰陽怪調地,“出去這麼久,是不是把挪用公款的罪犯送出國了,我就知道你們三個人,出去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陸庭非鎮定地看了一眼M姐。
內心波濤洶湧。
他狠狠地摸了一把太陽穴,戾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從他的嘴巴里飄出來,“M姐,這就是你請來的好人事,一天到晚啥事不幹,就知道搬弄是非,我們有多辛苦地在前線作戰,她就有多辛苦地在後面搞事,這樣的人事還留著她幹嘛,早炒早安靜。”
戴賀雪聽後也怒了,“你個乳臭未乾的傢伙,我是這個公司的功臣,你一個連試用期都沒過的總監,有什麼資格要炒掉我,你是不是被易可欣鬼迷了心竊了,連我敢敢炒了?”
陸庭非忽然聽到M姐矜持又洋溢著舒暢的聲音,“雪姐,其實,我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這個陸庭非,我不單單只是請他來做財務總監的,以後,這個公司的董事,我都想讓他來擔任,因為我們自己畢竟年紀大了,需要一個年輕有為的人來管理這個公司,而我自己的人都在國外,所以,就只好選他了……”
陸庭非的臉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一絲小得意。
戴賀雪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試用期都沒過的愣頭青,M姐竟然說以後要讓他來做這個分公司的董事。
是不是哪根筋壞掉了。
還是腦袋被驢踢了。
她還想質問M姐幾句,但看到M姐那神情,根本就很嚴肅,一點也不是開玩笑。
她再望一眼陸庭非。
他的那雙眸子裡,任性恣意,冷暖嘲諷,彷彿在說,“今天你該知道怎麼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