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都,六雨閣。
龍榆妖媚挑眉,看著眼前謙謙君子的唐蟠,笑意明顯。
輕抿一口酒,輕言道:“勞煩唐副將親自前往,我這六雨閣,倒是蓬蓽生輝了。”
“龍榆閣主,莫要折煞唐某了,這一次若是沒有閣主的相助,怕是招親之事便會沒完沒了,而我也要應對五湖四海來的敵人,終究會有累的一天,若是中間出了差池,我與蘭因的良緣,豈非,就此錯過了?”
龍榆呵笑,妖而不豔,她放下了酒觴,挑眉看著他。
“唐副將說來謝我?是認真的嗎?”
“自然是認真。”
“有何表示?”
唐蟠雖然是怔了下,但還是輕鬆應對道:“薄禮皆已備下,只是沒有運來六雨閣,閣主也是知曉,唐某人不屑風塵之地,若是大張旗鼓運來禮品,被他人看到,會有所影響。”
“哦?唐副將如此要面子嗎?”
唐蟠低眸哼笑,表示不屑,“非是要面子,只是唐某身兼要職,在韶都麾下也是頗多,百姓們也以唐某人為倚仗,在保家衛國面前,名節固然還是重要的,不然讓百姓們對我失去了信心,那我又有何臉面在此保護韶都呢?”
聽罷,龍榆笑著點了點頭,很是欣慰的表情,還上下打量著唐蟠。
別說,這曲蘭因還真是挺有福氣的,唐蟠雖然是性子直,而且還不解風情,可是此生此世唯曲蘭因一人入眼,還如此坐懷不亂,心中又有天地,滿腔熱情都給了家國。
龍榆霎時勾唇邪笑,這種人,真是怪不得,咱們韶都之主那位,會看得上啊~
“唐副將,禮物什麼的,其實我並不是很需要。”
唐蟠蹙眉,但是不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這件事情到了這裡,有唐副將親自登門一句感謝,其實足矣。”她給自己倒了酒,然後瞥了一眼唐蟠酒觴了完全沒喝的酒,眼神示意他幹了。
而唐蟠也有些眼力,見龍榆這個眼色,便雙手端起,敬了下龍榆,仰頭便一飲而盡。
然後龍榆才笑著給他續杯。
“多謝龍榆閣主。”
“不謝,不過,唐副將,其實比起我,唐副將心裡難道不明白,你更應該去感謝的人,是誰?”
唐蟠挑眉看著龍榆那妖媚的臉色,低眸思忖了一番。
他是知道的,只是真的,不想再去花已榭,也不想再見到那個風塵女子了。
看著他的臉色,龍榆挑眉淺笑了下,放下酒瓶,自己端了起來自己那杯,然後倚著身子,轉眸,透著大開的窗戶,看著對面同樓層的花已榭,笑得嫣然。
唐蟠也循著龍榆的視線,看向了那邊廂“花已榭”這三個大字招牌上,手微微握拳,咽喉也滾動了一番。
“花卿弦這個人啊,其實,我很欣賞她。”
簡簡單單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讓唐蟠頓時陷入了沉思和迷惘。
他的印象裡,這位龍榆閣主手掌六雨閣,在江湖甚至是江湖官場中的地位,高之其高,而且龍榆閣主心高氣傲,從不看人臉色,也基本沒有在她這裡聽說過欣賞什麼人?她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韶都的一個傳奇,真的要說天下誰和她關係很好,還真找不出來,就連那些小道訊息,都沒有這樣的八卦。
而他今天,卻是實實在在的,在龍榆的嘴裡,聽到了這樣的話,而物件,竟然還是花卿弦?那個風塵女子?
“為何?”
龍榆轉眸看了他一眼,淺笑,抿了口酒,百無聊賴。
“他讓你進花已榭,收你錢了嗎?”
“沒有。”
“你給她的籌碼是什麼?”
唐蟠猶豫了下,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們唐曲兩族的祖訓,也是我和蘭因無法結親的原因。”
“那這件事情對花卿弦來說,有何意義?”
唐蟠又猶豫了一下,他確實不清楚,這件事情花卿弦知道了去,到底對她有什麼用處,而且在說出來之後,好像也的確是安靜得很,這個花卿弦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去和他人胡言,也沒有找人聊起關於他們唐曲兩家之事,不然不會如此風平浪靜的。
“唐某不知。”
“她一個陷入六雨閣,靠著賣色相謀生的,所謂,風塵女子......”說起這四個字的時候,龍榆和特地挑眉看了一眼唐蟠,“她知道你們兩家這種事情,其實毫無意義,可是她聽了,還聽得津津有味,而且在聽完了之後,就把她事先跟我說好的,幫你叫停曲家招親的事情,給抵消掉了,在我看來,這樣做,未免太過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