誥月王朝自建國伊始,便從來沒有允許過哪位王爺,成為手握兵權和扼要的藩王,而花卿弦的父親拓跋歧就是誥月建國七十年來,第一任的外姓世襲藩王,譽滿天下,名震八方,所到之處無不萬民景仰。
當初浴血殺敵之姿,英雄之態,可謂令他國聞風喪膽,誥月皇帝封其尊離王,深得信任,手握兵權鎮守韶都。
因為拓跋歧的存在,誥月當今皇帝夏霄得以得到帝位,坐穩江山。
而拓跋歧位高權重,引來四國內外許多人的忌恨,在天下還未完全太平,戰火連連之時,經常遭遇暗殺。
花卿弦,就是在那個時期出生的。
只是花卿弦命不好,克母,尊離王妃難產死亡,拓跋歧也因為太愛王妃,從未有過妾室,所以到死,拓跋歧也只有花卿弦一個女兒,並且因為王妃逝世,拓跋歧便更加對自己的女兒,視若珍寶。
為了不讓外界的人知道他所生的是女兒,會以為他後繼無人而肆無忌憚,便從花卿弦出生開始,通報天下所生為男子,是拓跋家唯一的血脈。
因為對外宣稱她是男孩,那些想要俘虜甚至殺死花卿弦的人比比皆是,為了保護她,拓跋歧在她六歲時,就把她秘密送去圭臬谷,交由屠寂道長培養。
在圭臬谷,琴棋書畫,刀槍劍戟,無一不學,只為讓自己強大,可以有朝一日站在父王身邊,與父王並肩抗敵。
但終歸,她的命真的不好,拓跋歧在她十八歲那年,遭奸人暗算,暴死王府之中,至今真相未明。
皇帝悲痛欲絕,她被緊急召回,而就是在回韶都的路上,她被伏擊,雖說因為拓跋歧生前培養保護她的死士,她活了下來,可在最後,依舊是中了一發毒箭,至今不知道當時,是從何處往她射過來的,更不清楚是誰。
返回韶都之後,倉促之下繼承了王位,成為新一代的尊離王,而當時的情況萬分複雜,又是戰亂,又是外敵入城,又是內務處理不周,一堆爛攤子全部都壓在了她一人身上。
時光荏苒,兩年很快,她也到了二十歲的芳華,坐在尊離王的位置上,危機四伏,她的命也跟砧板上的魚肉似的,多處無奈。
“王爺,您可是要用膳了?”晨起,風蘿便第一時間來服侍卿弦。
卿弦卻早早整理好了衣裝,就只是站在梳妝鏡前,冷冷無言。
“王爺,用膳嗎?”
“嗯,送過來吧。”
“是。”
風蘿是自小跟著她的,甘魏是她父王留給她的,自是可信。
“王爺,聽宿先生說,這兩天京城那邊許是會來人,讓我們打點一下府上,您是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卿弦還在喝著花粥,聽風蘿這些問,她也只是沉默了下,然後道:“按照平常就可以了,也沒什麼事,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人。”
“既然是京城來的,那應該也是權貴才對,王爺,不會有影響嗎?”
“一個夏辭而已,不能如何,他也未曾見過我,這一次要來韶都,多半目的也是不純,我大可找一個冒充,迎合他便可,不用多事。”
“是。”
“甘魏呢?”
“出去辦事了。”
“最近要清理的人太多,也是苦了他,等他回來,得讓他好好歇息一番。”
風蘿笑了笑,接過了卿弦的碗,給她遞上了羹湯,“外界都說跟著尊離王就是等死,我看是他們沒有眼光,一個個的,都只知道嚼舌根子。”
“好了,沒必要說這些。”
風蘿抿唇點頭,不過還是問了問,“王爺,康王要來的話,您當真不用好生應付一番嗎?若是怠慢,也是不好的啊,他還算是有權勢的,您卻......”
卿弦無謂,若無其事地吃著東西。
她知道風蘿什麼意思......
因為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她父王在世時候的兵權,眾所周知的空殼子,要麼就只能調動巡防營裡面一些人馬,但邊關的兵,她現在絕對調不動。
剛繼任時,她沒有資歷和人脈,更加沒有實力可以與四國那些覬覦韶都和她性命的人抗衡,為了保命,權衡之下,她割捨了拓跋歧留下的兵權,上交朝廷,同時割捨三成韶都封地,把自己偽裝起來,變成外界人人皆知的逍遙王爺,敗壞拓跋歧名聲的紈絝子弟。
“王爺,是風蘿說錯話了。”
“沒有,你沒錯,只是夏辭暫時對我構不成威脅,萬一有什麼突變,我也會告訴皇上,不用擔心。”
風蘿抿唇,心裡其實還是很擔心,但看著卿弦向來都是處變不驚,便也沒有太過提心吊膽。
“宿曉曦呢?”
“宿先生也出門去了,說是去鄰街吃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