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尊離王府。
初秋的天氣,很是怡情,不比酷暑夏日,也不比嚴寒深冬,尊離王爺仍舊一身灑脫男裝,白衣衫飄飄,此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手執一卷書,坐在涼亭石椅上,靜靜地翻閱,令人不忍打破這美好的畫面。
甘魏輕聲走入,向她行禮,“王爺,屬下已按您的吩咐仔細盤查當日那大景人。”
她看都不看甘魏一眼,“說。”
“他叫劉展,的確是大景派來我誥月的細作,他從大景出發開始便直接來往韶都,可見目標很明確就是王爺,但他的身份很奇怪,太過清白,不是大景皇宮出來的,也不是哪家門閥的人,倒像是江湖的。”
卿弦放下書,眼神凌厲地看了甘魏一眼,“這麼說,是江湖人士要殺我?”
“覬覦王爺的人實在是太多,屬下,也未從知曉。”
她眉梢微挑,“沒道理吧,江湖之人若非與朝廷或者權貴有買賣,怎麼會對我下手?”
“王爺的意思是……”
卿弦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番,淺笑,“江湖上做人命買賣的大組織,也就那麼一兩個。”
甘魏低眸想了下,才道:“現在江湖上,買賣最大的是一個叫又凌坊的隱秘酒坊,而且這個又凌坊,還足夠乾淨,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做這種買賣。”
“我想接下來,他們應該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查一查又凌坊,再繼續跟蹤劉展幕後的人,他們景人,和我們誥月可是不共戴天,此時和他們博弈,我只能贏,不能輸。”
“是。”
“不過,既然他們來陰的......”她笑了下,“那我們也陰他們一陰。”平靜的語氣之下,透著一股深深的寒意。
“屬下明白。”甘魏一下子懂她的意思,立馬稽首退下。
甘魏這邊才剛退下,風蘿便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碗藥湯,呈過來給卿弦,“王爺,可以喝藥了。”風蘿小心翼翼地把玉碗放在她石桌前,“王爺,是剛好的。”
卿弦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碗顏色濃郁的湯藥,雖然是盛在玉碗裡,可只要是藥她便覺得十分廉價。
風蘿見她不動,便道:“王爺,不喝便涼了,藥效就沒有了。”
“我喝這個東西多久了?”
“回王爺,您接管韶都,有兩年了。”
卿弦蹙眉,她確實是從接管韶都開始,就一直在喝這個東西,說是調理身體,實則續命。
她緩緩端起玉碗,看著那深褐色的藥湯,無奈輕言,“我本該只是個郡主而已啊。”說罷,她將藥一飲而盡。
“王爺......”風蘿的臉上,也寫滿了對卿弦的心疼。
她心疼自己的主子,從小到大就沒有好日子過,雖生在尊離王府,表面風光,實則天天頭上懸著一把刀,在刀口上舔著血過日子的。
“兩年前的父王暴死,我從圭臬谷回來的路上,到底是誰對我下的手?”
“目前來看,景人下手的可能性很高,當初戰亂,景人也確實劫掠了誥月不少東西,他們到現在都還想要您的命。”
卿弦微微閉眼,嘆了口氣,“按照我師父的說法,若是找不到那時對我射出毒箭的人,那我再有個三年,就要去見我父王了。”
“王爺!!不要說這樣的話!風蘿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