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房內的空氣驟然降至冰點,逼仄的讓人近乎窒息。
何舒媛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又變回了平日裡的淡漠平和。
“姜盛,你爸爸已經不年輕了,身體越來越差,你為什麼不能讓他少操點心?”
姜盛快步走到她面前,眸底的黑暗深不見底。
像是隻即將衝突囚籠的發狂的野獸,誰撞上了,就是個死。
“你剛才說什麼?”
何舒媛忍不住向後靠了靠,“是前幾天診斷出來的。幸好發現的早。醫生說,現在開始治療,病情至少不會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她抬起眸子,“但是公司不會允許澤城的身體健康出問題。”
何舒媛看著眼前高瘦的繼子,把他的糾結,矛盾,懊惱,和痛楚盡數收入眼底。
血濃於水。他終歸還是惦記父親的。
“姜盛,弘成是你爸爸一手創立的,他一輩子的心血全都澆灌在了這上面。他一直在等你把心收到這個家裡,能讓他把集團交付給你。”
姜盛笑了。
是啊,弘成集團,是姜澤城一輩子的心血。
他把他的精力全部獻給了事業,曾經美滿的家庭於他而言算得了什麼呢?
他的結髮妻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姜盛始終不敢想象,媽媽躺在病床上還留有意識的日子裡,在她燃盡生命的最後一刻,到底會想些什麼。
斯人已逝,姜澤城之後又迎娶了何舒媛,一位享譽世界的畫家,知性貌美,風韻猶存。誰還能記得蘇雅如?
“不是還有一個接手集團的人選嗎?何必來我這裡碰釘子。”
姜盛眸色寒涼,何舒媛默然良久,“宇楓還小,能成什麼事。”
她輕嘆一聲。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說這些,但我必須要告訴你現在的情況。姜盛,回家看看你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