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寂靜的夜,除了他輕而穩的呼吸,無一絲噪音。
房間裡,唯一的光亮是他掛在窗邊的風鈴,透明的晶體折射著窗外滿月的清輝,給了這片濃黑一點慰藉。
姜盛本人並不喜歡這些女孩子氣的東西。
只是,他記得媽媽是喜歡的。
守著過去傷春悲秋,甚至傷害自己,都是年幼時才會做的蠢事。
後來他便懂了,與其讓自己難過,不如騰出精力給姜澤城添堵。
可今天不知怎的,竟格外想念那個早就離他而去的人。
或許是隔壁家的氣氛讓他感到些許落寞,或許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內心。
人總是難免會有觸動的時候。一瞬間稍縱即逝的感受,在清醒和回憶的間隙中被殘忍地放大。
姜盛自嘲地笑了笑,準備進房間睡覺時,突然聽到了奇怪的響聲。
鐺,鐺,鐺。
不是敲門。
鐺。
又一聲。
伴隨著微小的迴音。
姜盛快步掀開落地窗前厚重的窗簾,一根晾衣架正不厭其煩地敲打著他家的陽臺柵欄。
他推開陽臺門走了出去。
“姜盛!”
遲淼把大半個身子探過柵欄外,伸長胳膊揮動著手上的晾衣杆。
姜盛一愣,女孩卻心情很好似的咧開一個舒爽的笑容。
“你也沒睡啊!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不然我今晚肯定要做噩夢。”
做卷子的時候,腦海中總是迴盪著悠揚的嗩吶聲,擾的她差點神經衰弱。
遲淼前一秒才鬆了口氣,轉頭腰上就泛起一股刺骨的痠痛。
家裡的晾衣杆不夠長,夠不到姜盛家的陽臺,她只能儘量伸展身體,變換各種角度進行嘗試。
她正哀呼著,忽然聽見對面一聲怒吼:
“你知道這裡有多高嗎!?”
靠!嚇死人了!
“你小點聲,我這不是擔心開門的聲音會吵醒爸媽嘛,是誰說如果我媽知道你過敏的事我就死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