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吃著葡萄道“帶過來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相較於裴炎的猜測與懷疑派,狄仁傑更偏向實踐派。
一個穿著得體的波斯人被帶入了大營中,他走到了幾位唐軍將領的面前。
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衣裳,鬍鬚已白了一大片,看著年紀不大,密集的鬍子包住了下巴與嘴,只是年紀不大,但須發白了一大片。
自從太子回去了之後,程處默的親衛與晉王,紀王都回去了,梁建方這些天感覺格外的舒坦,他詢問道“你是波斯王子?”
對方點頭,用生澀的唐人語解釋道“我是波斯王子,阿羅憾。”
狄仁傑反問道“在長安也有一個波斯王子,他叫卑路斯。”
阿羅憾頷首道“他應該與你們一起來的。”
且不說兩人誰是真的波斯王子,唐軍就不想以波斯人的復仇或者是復國的名義來打這一仗,大唐從未想過要幫波斯復國。
他梁建方是來打仗建功的,而不是來給波斯人復國的,再者說了幫波斯復國他能得到什麼好處?能讓自己的功勞更上一層樓嗎?
換言之,要是功勞因波斯王子的復國而導致稀釋,梁建方殺了這個波斯王子的心都有了,誰管他是真的假的。
裴炎追問道“你們還相識?”
阿羅憾拿出一條項鍊,項鍊上有一顆很漂亮的藍寶石,他道“我與卑路斯都是波斯的王子。”
而後還帶來了很多人證,其中就有波斯的祭祀。
當初阿羅憾在蔥嶺各地求援,塔那也認出了他,那麼這位波斯帝國的王子就真的不能再真的。
可話又說出來,唐軍根本就沒有給波斯復國的心思。
阿羅憾雖說想復國,可他除了他的百餘名波斯護衛,再也沒有別的兵馬了。
先將這個波斯王子送走,李孟嘗走到梁建方邊上,道“這還打不打?”
梁建方板著臉道“打,都走到這裡了,當然要打。”
李孟嘗抱拳道“末將領命。”
當唐軍在安國城外打敗了十萬大食人,蔥嶺諸胡紛紛投效唐軍,並且加入了征討大食的隊伍中。
這也讓討伐大食人的戰爭,成了一場蔥嶺諸胡不得不加入的大戰,他們稱之為西征。
當唐軍過河的三天之後,還有源源不斷的胡人騎著他們的戰馬過河,一路奔向唐軍的大營,而期間不需要唐軍給予糧草,不需要唐軍給予軍功,兵械,甚至什麼都不圖,只求加入戰爭中。
之後唐軍也就不管了,任由這些從蔥嶺各地而來的胡人騎兵跟在後方。
短短几天間,大軍的規模一再擴大,直到接近三十萬人,好在不用唐軍給他們糧草,也不用給他們軍械。
大軍還往木鹿城進發著,朝東看去密密麻麻的大軍看不到頭。
或許數十年以後,當後來者再來到這片大地,這裡的人們也能想起來,他們在這裡參加一場此生最龐大的一場戰爭,這場戰爭不分胡人,塞人或者是西域人,因為大家都有共同的敵人,大食人。
或許再過百年之後,在這裡人們感念自己的先輩隨著唐軍征戰過,與唐軍一起擊敗了大食人。
在百年後的後人記憶中,這也算是一場足以彪炳人類歷史的戰爭吧。
當天色剛剛亮堂,天竺的兵馬過了獅泉河向著波斯舊地的木鹿城進發,一路上他們掃清了大食人的殘餘勢力。
戰火再一次席捲了波斯的舊地,不論是南面還是東面,都有唐軍正在征討大食人。
這天夜裡,張大安趁著大軍在休息,他就書寫軍報,紙張的一角被夜風吹起,他提筆寫下乾慶十一年,七月二十五,大軍連克波斯舊地五城,大軍殺敵六萬有餘,然軍中士氣高漲,兵馬器械充足。
乾慶十一年,七月二十六,天竺送來急報,天竺道行軍總管王玄策領兵十五萬,正在北上直取木鹿城。
乾慶十一年,八月初一,大軍行進二十餘里,得知大食哈里發西遷。
乾慶十一年,八月初三,吐蕃都護府發兵六千,進入天竺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