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的作坊業興起,可大唐所用的經濟規律依舊是古典的,圍繞黃河與長江兩岸的生命線,形成了中原大河大江的文明,造就了古典農業的繁盛。
因此,這個大唐的底色依舊是農業,依舊是糧食,這是絕對不能拋棄國之根本,社稷的底線。
李承乾想起當年岑老的屢屢告誡,在岑文字告老之際,他還在進諫農事與糧食才是國本。
因此,只要糧食的底線還在,只要大唐的土地上還種著糧食,以糧食為基底的大唐民生就不會輕易崩塌,糧食就是大唐在一次次風雨飄搖中,保持屹立且不倒塌的最佳依仗,也是大唐強大的抗打擊防禦。
這個大唐的經濟底色依舊是農業,唐人的生活規律依舊以糧食為主。
現在,再回想當年岑老幾次進諫的話語,“望陛下依舊是以農為國本,萬不可動搖。”
舅舅在離開朝堂之前,他陪著新帝,走完了從貞觀到乾慶階段。
而在岑文字離開朝堂之前,再一次將大唐的未來路線給扶正了。
父皇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的皇帝,因此在父皇手中有很多忠心的能臣,房相,鄭公,舅舅與岑文字在貞觀一朝給大唐打好了足夠穩固的基礎。
直到現在,李承乾還能感受到這個“地基”的穩固,深感萬分慶幸。
於公於私,哪怕是家業,或許人們都想要給子子孫孫留下一個揮霍不盡的家業吧。
或許,現在的岑文字還在家中頤養天年,在這位老人家身邊還有子孫相伴。
李承乾拿著茶碗,抬頭看著星空,無聲敬茶。
一夜的歡慶過去,長安城又過去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時辰,還有人走在朱雀大街,回到家中休息。
寧靜的朱雀大街,還沒有太多的行人,就有內侍在朱雀門前張貼了佈告。
睡眼惺忪的守衛提了提神,他清醒了片刻,才看清新張貼的佈告,佈告所寫是今年開朝事宜,陛下將今年的大朝會定在了上元歡慶之後的第三天。
阿史那社爾常年出征在外,他每每回來的時候,就會給皇帝進獻奇珍。
上一次進獻的是一種十分漂亮的貝殼,聽說是在北海得到的,這一次進獻的是一整張熊皮。
李承乾接過熊皮,道“賜茶。”
阿史那社爾行禮道“謝陛下賜。”
李承乾又坐下來,道“這是茉莉花茶,茉莉花是一種花卉,波斯貴族進獻的,倒是個好東西。”
“原來陛下近來喜喝此茶。”
“也不是朕有多喜歡,只是圖個新鮮而已。”
阿史那社爾重重點頭,有些懊惱道“可惜北面沒有茶樹,也沒有這麼多花。”
“無妨,此番回來你就在長安多留幾年吧。”
“謝陛下。”
新殿內,君臣兩人還在說著話。
又有內侍腳步匆匆來報,李承乾頷首道“安排人手,照看好父皇。”
“喏。”
“陛下,是出了何事?”阿史那社爾關切問道。
“是父皇在長安城走動,朕讓人暗中照看著。”李承乾又笑著道“你繼續說你在北面的遭遇。”
“喏。”
今年,阿史那社爾帶著他的族人又一次向北面發起了遠征,只不過這一次人手不夠,就帶了不少回鶻人。
在他的講述中,李承乾大致推測著,阿史那社爾應該是殺到了貝加爾湖的北面,若不是因嚴寒只好退回來,他現在應該在更北方。
有些傳說,阿史那社爾也是聽說的,說是在北面還有人。
大致上,李承乾推斷著現在的時間節點,現在應該是北方的人口遷徙時期,而這一次人口遷徙很有可能會在北面出現一種新的人群,而這種人群與這高盧人或者北面的人有著些許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