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前的人都散去之後,留下張柬之一個人站在此地茫然無措。
許敬宗走在前頭道“晉王殿下今日不與他們玩嗎?”
李治搖頭道“張柬之這個欠揍的東西!”
上官儀笑道“此人是如何招惹晉王了。”
“治的皇兄是何等人物,那是千萬人擁戴的儲君,全天下計程車族都在懼怕皇兄,他張柬之膽敢議論”
許敬宗道“張柬之是張玄弼的兒子,張玄弼其人在士族之中頗有威望。”
上官儀搖頭道“張玄弼即便是師從東夷大儒,只是名聲顯赫,門第與七姓十家相比卻是不高的。”
“老夫去咸陽縣看看作坊,上官兄跟著來做什麼?”
“御史臺命下官來看京兆府近來的行狀,是要稟報的。”
“好在是你。”許敬宗神色不悅道。
“是呀,因他們知曉下官與許少尹平素有來往,換作別人也不敢來跟著許少尹,擔心捱揍。”
許敬宗瞧了眼晉王,確認沒有跟丟,這才繼續走著。
其實晉王身後跟著一群侍衛,倒也不怕會走丟。
上官儀又道“御史臺那些人也只能讓下官來看看京兆府了。”
“換作之前,要是誰敢來盯著京兆府某家自然不會客氣。”許敬宗繼續走著,回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作坊已建設好,且不與他們計較。”
上官儀面帶笑容。
咸陽縣的作坊正在將棉花製成棉線,一群婦人正在用雙手推拉著紡車。
今年少府監要向各縣送去的五架紡車。
關中產業分上下游,有將棉花製成棉線的,再將棉線賣給別的縣,或者賣給商賈。
咸陽縣是唯一一個全程紡布的作坊,從棉花製成棉線,再成布都在一個巨大的作坊內完成。
紡車的價格很貴,各縣買一架紡車是需要給錢的,這種改造後的紡車用起來確實方便可以幾線並行,但這麼一架紡車需要三百貫錢。
能夠買得起紡車的也僅有這麼幾個縣,京兆府不會當即收取他們的錢,各縣可以先將錢欠著,等經營好了,再將銀錢從利潤中拿出來還給京兆府。
三百貫錢不是一個小數目,不是每個縣都能負擔得起的。
上官儀低聲道“往後的經營會一直這樣嗎?”
許敬宗搖頭道“發展的模式並不是固有不變的,已有人想要私開作坊了,將來個體的作坊會慢慢取代各縣,可能還要再過幾年吧,個體的財富積累速度並不快,這需要一個挺長的過程。”
李治反問道“那麼鄰里幾家共同出錢不就可以了。”
看著天真的晉王,許敬宗笑道“有縣裡承擔壓力,他們還不至於自己去承受風險,既然有現成的,並不會有太多人主動地自立門戶。”
“許少尹這個說法不矛盾嗎?”
聽到李治又反問了。
許敬宗思量著反駁,可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上官儀笑道“東宮教出來的孩子果然不同,三兩言語就能明白話語中的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