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低聲道“皇兄不是正在做這件事嗎?”
李承乾“孤從未說過。”
李泰三緘其口,遲疑道“是……是嗎?”
眾人紛紛議論著,忽然安靜下來,兩側的宣旨太監也站好了。
兄弟三人住口不言,父皇走入了朝堂,到了皇位前。
今年來朝的使者並不多,突厥與漠北還在打仗,阿史那杜爾這個時候也不會來朝,更不要說突厥的小可汗,聽說這個小可汗身體狀況很不好。
西突厥還在內亂。
本來高昌使者來了,將玄奘的信送來之後,就跑了,多半是被嚇壞了。
站在太極殿外的只有吐蕃使團,還有西域一些小國的使者,或者是南詔又說不上是南詔的小國。
今年的朝賀挺冷清,要說時局動盪嘛,去年一年塞外各地都不是很太平。
天竺和尚波頗和尚過世了,唯一能夠引人好奇的天竺,也沒說再派使者來唐。
等各國使者覲見完畢。
李世民讓一旁的太監唸誦旨意。
大殿內很安靜,只有太監宣讀旨意的聲音,在殿內迴盪。
溫彥博治理朔方有功,封尚書左僕射,入崇文館領文學總領,旨意上唸誦著以往的種種功績。
李承乾思量著,老先生年紀大了,不能再理政事,與李靖的大將軍一樣只是一個虛銜。
當初在應對突厥的國策,父皇沒有接受魏徵的激進方略,而是採納了溫彥博較為溫和開明的策略,採取了一種較為開朗的方略。
顏勤禮原是軍中將領,因是顏之推的後人,又精通文學經論,在雍州既是參軍又兼治理之權,如今治理有功,授崇文館學士,繼續兼領著作郎之職,與溫彥博共領崇文館。
李泰聽著旨意的意思,崇文館的訊息昨晚就聽到了,也就是說崇文館是東宮太子直領,那麼往後的溫彥博老先生與這位顏之推的後人顏勤禮,都給了太子門下。
思量完這些,李泰悄悄嘆息,太子門下的能人有了許敬宗,上官儀,現在又多了溫彥博與顏勤禮。
窮則獨善其身……窮則獨善其身,李泰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複述著老師的話語。
顏勤禮行禮道“謝陛下,臣領命!”
溫彥博拄著柺杖站出朝班,他老人家朗聲道“陛下,高句麗使者已經許久未有朝賀,敢問是否已有了不臣之心?”
老先生開口問了一句,沒有直言東征。
殿中侍御史張行成站出朝班,朗聲道“陛下,不論高句麗是否前來朝賀,他們都是罪臣,盤踞遼東四郡,自立高句麗王未得到陛下冊封,這就是叛逆之舉。”
皇帝還沒開口說話,就被安了一個叛逆的名頭。
張行臣所言的遼東四郡,是指漢武帝時期在遼東半島設定四郡。
李承乾安靜地站著,聽著群臣低聲議論著。
意外的是這一次武將一列十分默契地保持了靜默,可能大家都明白,這個時候東征是一個不恰當的時機。
昨天在甘露殿,老先生就說了東征高句麗的事,那時候父皇沒有正面答應。
老先生心中牽掛收復中原失地,現在又在大朝會上說了起來。
溫彥博朗聲道“陛下!高句麗王實為不臣,何不征討之。”
言罷,魏徵走出朝班,朗聲道“陛下!如今大唐立足未滿二十年,人心歸附需長久治理,豈能輕言東征。”
李世民神色凝重,看向一旁的三個兒子。
李承乾,李恪,李泰三兄弟皆是呆立原地,都不想摻和的樣子。
最後目光聚焦在太子身上,李承乾一動不動,閉著眼進入了養神狀態。李世民只好繼續看向朝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