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暗忖:“松梅身上武尊的魂,早就因為身份敗露而消失殆盡,現在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連自己都無法信服。”
王籍氣急敗壞道:“那群老道,給他們臉了?居然敢揹著我耍陰招!師兄,我們過去教訓教訓他們!”
楊雲眯起眼,沒好氣地道:“道士間的明爭暗鬥,你見得少了?如此氣急敗壞過去,你想教訓誰?如何個教訓法?又想求得何等結果?最後真的能為師門立威嗎?”
王籍一時羞憤,並未細想,細細品過楊雲言語後,立即明白過來,輕輕拍了一下腦門兒,道:“也是,這隻能吃悶虧啊,都怪這老道屁本事沒有,估計喝幾杯連路都走不穩,被人撞幾下也當是給他醒酒了。”
松梅本就鬱悶,聽到這話,臉色更難看了。
楊雲看了看松梅那沮喪之態,便明白松梅以往那股趾高氣揚的威勢,就是被王籍這樣冷嘲熱諷給逐漸消磨沒的。
也怪不得王籍,主要是松梅把他老爹王昱騙得太慘,會野之戰無功而返,令王昱大好的官場前程折戟沉沙,王家沒直接把松梅宰了已算是給足楊雲面子。
王籍突然又想到什麼,道:“可現在我們師門的人都不在席上?豈不是沒了東主?師兄,要不您先過去鎮住那幫人?”
楊雲道:“宴會是你設下的,你是主家,松梅是座上賓,你們過去便可,儘快把這群人招呼完,有事回來再說。”
王籍為難道:“我們過去飲宴,讓師兄獨自留下來,感覺不太好……”
他突然看到躲在門口的王蓮,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笑眯眯地道:“那就先讓六姐招待一下師兄,我帶這老傢伙趕緊把那群人給打發了……師兄請自便吧。”
說到“自便”時,故意加重語氣,好像期冀發生什麼。
隨後王籍帶著松梅趕赴前院正廳舉行的宴會,而廂房內暫時只剩下楊雲和王蓮二人。
……
……
王蓮本就不太想面對楊雲,如今單獨相處,更顯窘迫。
她想起來給楊雲倒茶,沒等直起腰身,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倒,膝蓋在桌腳處碰了一下,重新恢復跪坐的姿態,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進退失據,完全失去巾幗女將的風采。
“王小姐,作何如此拘謹?你還沒拜在我名下,我們以朋友相處便可。”楊雲笑著說道。
王蓮低著頭,無奈道:“大帥之命不可違。”
言語中滿是無奈,卻也帶著幾分堅定,如同在說,我是個軍人,必須要遵從軍令。
楊雲笑道:“王將軍也是,讓人拜師還有強迫的?就算你想拜,我也未必肯收,因為王小姐的確沒有修煉道法的潛質,這不是貶低王小姐,實在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各人有各人的天賦和造化……或許王小姐更應該在沙場縱橫,而不是在道門徒耗光陰。”
雖說王蓮很不情願當道士,可她心中也有一股不服輸的脾性,聽到楊雲如此評價,她便恢復幾分女將的驕傲,瞪了楊雲一眼。
“那怎樣才算有潛質?”王蓮反問。
楊雲嘆道:“修道講究機緣,修煉道法的結果是熟悉並掌控天地法則,為我所用。若無緣分,做再多事也屬徒勞,就像這杯茶……”
楊雲說著,一伸手,面前裝滿茶水的茶杯徐徐上升,自動飛到他手心,他抿了一口,手撒開,茶杯又自動地落到桌面上,連一滴茶水都未溢位來。
王蓮看得目瞪口呆。
楊雲繼續講解,“我跟這杯茶有緣,所以有能力將它隔空拿起又放下,不損其分毫。若無緣的話,做再多努力也是徒勞……這種事無法詳解,全看一個人的悟性。”
被楊雲突然表現出的能力懾服,王蓮臉上又滿是沮喪。
原來被迫加入道門,都要看自己有沒有機緣,若無機緣想拜師還沒途徑呢。
“那我三弟……他怎麼可以?”王蓮仍舊不服地問道。
楊雲笑了笑道:“王公子一心想要加入師門,但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給個準信收他進門,不是我為難他,實在是我沒法替師尊答應,他是否入門,全看將來師尊的態度,現在……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王蓮本來就無比懊惱,心裡直打退堂鼓,但聽到楊雲這話,反而激發了她的鬥志。
王家打定心思要跟“武尊真人”扯上關係,現在不能入門,王籍也暫時沒希望,豈不是意味著關係要斷絕?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任務沒有完成,她是不會服輸的。
“那就請仙長賜我機緣,只要有任何方法能讓弟子感悟仙機,弟子都將不惜一切代價嘗試,入師門後定當忠貞不渝。”
王蓮一咬牙,態度堅定道。
這可把楊雲愁壞了。
怎麼跟這小妞解釋不通呢?
勸你放手你不聽,還蹬鼻子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