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個孩子都在哭,只有這個女孩很安靜,也許是歲數大的緣故。
郭弘也沒在意,反正這些孩子都要救出去,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再說吧。
幾個孩子的聲音消失在幽深的洞窟中,郭弘跟著雋義返回伙房。
到了晚上,下山挑水的僧人們已經回來,都過來打了招呼,和尚的晚飯很簡單,只是吃飽而已,沒有什麼油水。
他們是寺中最低等的雜役,當然不會有大魚大肉。
吃完飯一群人胡吹了一陣,郭弘坐在角落裡默不作聲,聽了些菩提寺裡流傳在底層弟子中的八卦。
無非是說上面四大金剛一直被壓制,其中三人暗中結成同盟跟義真不對付,一百零八羅漢也分成兩派,一派擁護義真,一派反對。
如今義真門下弟子死傷不少,剩下的都不見了,這樣寺中出現權力真空,於是反對者蠢蠢欲動,支持者也狐疑不定,轉為觀望。
“我猜如今大殿里正在商議對策,座主若是回來,恐怕就是一場龍爭虎鬥!不知道老義真扛不扛得住……”明苦說道。
其他和尚議論紛紛:
“反正跟我們沒關係,有什麼好事也輪不到咱!”
“想想那些孩子也怪可憐的,送上山的近百人,如今就剩下十幾個,其他陸陸續續都被放血,可神宮還是沒開,這些年已經殺了不少人,我人肉都吃膩了……”
“神宮不開就會一直殺下去,我昨日看了血巢,上面的紋路大部分已經變成赤色,估計是快了。至於吃人肉,前些年潞澤之戰的時候還有易子而食的慘況,這年頭人命不值錢,要怪只能怪他們命不好吧!”
“我也吃膩了,好在這兩天殺的是小孩,肉都被長老分了,我們這邊吃得是上次打獵殺那頭大野豬的肉。”
郭弘這才安心,他剛才聽得差點晚飯吐了。
這滿寺的和尚都吃過人肉,沒一個好人。
議論完就睡覺,廂房裡一排大通鋪,郭弘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便等眾人都上了床,才去那個空著的地方。
這些僧人白日都乾重體力活,而且非常年青,基本上沾到枕頭就發出呼嚕聲。
郭弘又等了兩刻鐘,才悄悄起身,裝作要去小解的樣子出去。
他白日早已從談話中知道了寺中各殿大致的方位,一路潛行過去,避過巡邏的僧人,悄悄來到大殿外,裡面燈光影影綽綽。
郭弘小心翼翼地靠近到牆根邊上,把耳朵貼到牆上偷聽。
“圓定師兄,你還猶豫什麼?義真已經成了孤家寡人,如今正是時機,我等聯手必能將他擒住,逼問出這仙府的秘密!”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
寺中的四大金剛分別是“定能生慧”,他們雖然是義真的師弟,卻並沒有用“義”這個字。
在這一代密宗僧人中,只有四人可以用義字,也就是密宗四義,義字是密宗宗師才可以用的,菩提寺四大金剛還不夠資格。
“圓生,大師兄代師傳藝,恩重如山,況且他武功深不可測,這等欺師滅祖的事我還做不來,只怕到時反而是你們身首異處!”圓定聽聲音年紀已經不小。
“他,他再深不可測,難道能比得了天下七絕?我們四人若,若是聯手,對付七絕之一也有勝算!”另一人有點結巴。
“圓能,你所謂的聯手只不過是單論武功,若用上神識,只怕在座的諸位都沒把握扛住大師兄一聲吼吧!”圓定又道。
圓能沒有吭聲,應該是預設了。
“圓定師兄,若請動祖師法寶,我們就不怕義真的神識攻擊,可以一戰!”圓生說道。
“大師兄苦心孤詣就是為了開啟仙府,你們起心思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怎麼比得了他數十年籌謀?”圓定說道。
圓能說道:“圓,圓定師兄,你怕大,大師兄,難道不怕我們把你偷……梁換柱服用血琉璃的事捅出去?到時候還……是難逃一死!”
“圓能,咱們師兄弟一場,我監院這麼多年也沒虧待過諸位,何必咄咄逼人?”
“若,若是事敗,我們都活不了,還有心,心思幫你隱瞞?到時候一同去西,西方極樂,也算有個伴。”圓能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