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此事交由你去查辦,務必調查清楚。”溫始皇大手一揮,此事便下了結論。
“臣遵旨。”一名中年男人抱手彎腰行到中央對著溫始皇行禮高喊。
然而沈恩來的心卻是一沉,高朗,大理寺常務,顧浪的人…溫始皇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沈恩來知道,皇帝真正想要保的是顧楚生背後的人,三皇子。而他這樣做,也是在告訴所有人,此事到此為止,皇家對溫行仁的偏寵向來過分。
沈恩來突然覺得一股無力縈繞在心頭,這個秘密是兄長設計所得,這是制衡三皇子的一個籌碼。
沈恩來知道這是前太子遺孤手中的一顆棋子,本不應該在此刻被她隨便用來對付顧楚生。可是她不是兄長,這天下究竟是那前太子遺孤來當,還是太子溫行簡來,對她而言並沒有太大不同。她不管皇位,她只管自己心中所求,顧楚生不該如此輕易逃掉。
然而此刻,皇帝一句輕飄飄的話卻將此貶得毫無用處。他卻忘記了,在這場計謀中,被圈進其中的不僅有太子,還有那些因為疫情而被奪去生命的百姓,他們或許是一個家的希望,是父親,是母親,是孩子。是一條條鮮活而又無辜的性命。卻因為皇家這骯髒齷蹉的皇位之爭,白白斷送了一生。這皇位,他也不配。
“陛下——”沈恩來的無力和蒼涼被太子溫行簡的聲音打破。
“正巧疫情時隔一年,因為瘟疫遭受損失的家庭,微臣請求陛下能夠在今年適當給予補償,減免稅收,以彰顯我天家仁厚愛民。”
在疫情爆發那年溫行簡便有此請求,但是那時因為疫情國庫吃緊,溫文帝駁回了溫行簡的請求。直到今日,溫行簡再次提出,為的就是皇帝對他的愧疚。
太子與三皇子的鬥爭雖是暗鬥,但是已經人盡皆知。沈恩來所告之事,在場眾大臣心中自有明鏡,只怕十之八九為真。皇帝自然也知道,然而他在選擇高朗的同時,也意味著他放棄了太子的公道。
沈恩來看著走到前方彎腰的溫行簡的背影,利用皇帝的愧疚可以做的事太多了,這步棋應該走在朝堂之上,可是溫行簡沒有猶豫還是用在了百姓的身上。他的仁厚是刻在了骨子裡,滲透進血液裡,和他的父親弟弟都不相同。
沈恩來突然覺得,也許一切沒有那麼糟糕,一切都還有希望。
“太子所請合情合理,準!”
“陛下寬厚,乃我大魯百姓之福。”
“陛下,”
“陛下!”
沈恩來剛剛開口,溫行興更大的聲音將她的聲音蓋了過去,若說這是意外,那當溫行興疾步上前,擋在她面前時,沈恩來知道,他就是在攔下她。
“陛下,蹴鞠比賽時間已經耽擱許久了。”
“好,那就準備準備開始吧。”
沈恩來沒能說出口的話就這樣飄散在了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