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不接招,蕭昇便沒有再逗他,轉而問道:“你覺得這次遼人一出手就來這麼大,是有什麼陰謀啊?”
“二堂兄剛從金陵回來,難道不知道嗎?”王琰疑惑道。
“遼人的動靜沒聽說,南邊的事情倒是鬧得沸沸揚揚。”
蕭昇這下反應過來了,不可置信地問:“你是說那些人和遼人勾結?!”
“說不定呢,誰知道。”王琰無賴道。
蕭昇先是一愣,繼而也是笑了起來,說道:“也對,誰知道呢?”
說到底這些事他們也插不上手,陛下又有繡衣使監聽天下,到底知不知道這回事誰有說得準呢?更何況,刺殺一州都護這麼大的事,怎麼就那麼巧偏偏王琰在驛站隨隨便便就聽到了,實在是不能深思。
蕭昇的想法和遠在幽州的蕭紹詭異的同步,不管這件事背後有沒有人在操縱,遼人來犯是事實,可能和南方三州勾結也是事實,朝廷是不能指望了,如今唯有自救。
“好在咱們得糧食還能撐上許久,實在不行就讓都護府接管幽州讓常平倉裡的糧食先供軍需。”蕭紹撐著沙盤的邊緣打量著幽州全境,“聯合幽州刺史部將城郊百姓全部遷往城內,城外一粒糧食都不要給他們留,讓關外的塢堡將牛羊全部趕往塢堡內,嚴守塢堡,不必阻攔遼軍南下,一切以百姓為上。”
“此番以守城為上,遼人強撐了一個冬天,糧草定然不多,只要咱們不給他們搶糧食的機會,遼人糧草不濟,自己就先撐不住了。”
“大王莫要忘了,遼人能撐過一個冬日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他們又與南方三州勾結,南方的糧食一年兩熟,蜀中更是天府之國,萬一國內有人資敵……”
餘長史的話讓蕭紹的臉色越來越黑,心裡卻明白這不是不可能,“若要運糧,他們只能橫穿涼州,否則就要取道吐蕃,這就繞的遠了。”
“涼州的守將本來就是個牆頭草。”尤淳補充道,“他雖然不會叛國,卻不會真的把遼人給得罪死了,對於境內的一些事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刺史部的人也差不多,若是真的想鑽涼州的空子,漏洞還是挺多的。”
蕭紹惡狠狠的瞪向他身後的萬英,怒斥:“你們繡衣使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嗎?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萬英無奈,他明明只在繡衣使待了半年好嗎?這也能被遷怒。現在這群人不靠譜關他什麼事,又不是他教出來的。再說了,他要是真的和繡衣使有聯絡燕王會放心讓他打理各處情報?
“臣已經離開繡衣使二十年了,還真不知道現在這一批是不是吃乾飯的。”
萬英的話說完,蕭紹心作何感想且不說,屋內的其他官員反正是鬆了口氣,雖然他們沒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可繡衣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壓力。想到燕王居然把繡衣使出身的萬英放在身邊當心腹,眾人不禁對蕭紹肅然起敬,這是何等的光明磊落!
蕭紹咳了一聲,把跑偏的話題重新拉回正軌,繡衣使什麼的可以和宣武帝私下探討,現在還是商議如何對敵。
“既然如此,咱們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遼人真的從南方三州得到了一大批糧食,咱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