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昏暗下來。文三坐在藤椅上,吹來的風已然帶有幾分的涼意。
瑛娘手拿著斗篷站在長廊之中,望著半躺在亭子裡的男人,有些躊蹴,蔥長的手指握住了握緊了手中的用狐狸毛所製作的毛領。
“夫人?”
小翠見著站在長廊中的女人,手中抱著一件毛領斗篷,目光看到了遠處亭子裡的老爺,一時間,便什麼都明白了。
“夫人怎麼不過去?”小翠走到瑛孃的身旁,望著瑛娘手中的斗篷,笑了笑,“夫人真有心,季節變了,天氣也越來越涼。老爺看到了,定會明白夫人的用心。以後,必然會對夫人更好的。”小翠抬手摸了摸那用狐狸子做的毛領,還真是暖和,摸起來滑滑的,柔柔的,十分的舒服。
瑛娘手一抖,雖然在毛領下,可還是被小翠敏銳地捕捉到了。見著如此膽小的女人,小翠嘴角勾了勾。
原以為娶進來的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夫人,原來也就是一個軟柿子。被老爺打過幾次之後,如今都不敢靠老爺的邊了。
小翠垂眸,眼神裡閃過幾分的嘲諷。就這般軟弱的性子,老夫人還指望著靠她來攏回老爺的心,真是痴人說夢。
“夫人,要不讓小翠替你送去吧。”小翠說著便要從瑛孃的手中拿過斗篷。
瑛娘微愣,見著手中的斗篷一點一點地被小翠給拽去。
“夫人和老爺的事情,你摻和什麼?!”路過的綵鳳見著小翠如此的不知規矩,不禁上前一把從小翠的懷裡奪過斗篷,繼而整理好雙手遞給瑛娘,“夫人,您去吧。”
瑛娘抬眸望著綵鳳,只見綵鳳笑了笑,那是在鼓勵她嗎?瑛娘低頭目光落到綵鳳手中的斗篷,有些恍惚,慢慢抬手從綵鳳的手中接過斗篷。
小翠見著突然冒出來的綵鳳,不禁有些生氣。嫌棄綵鳳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綵鳳見著瑛娘接過了斗篷,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隨而拉著小翠便離開了。
“綵鳳姐,你弄疼我了!”小翠用力甩開彩鳳的手,揉著自己已經被握紅的手腕,柳眉緊皺,十分的不滿。
綵鳳停下腳步,望著小翠這般的矯情,不禁有些生氣,語氣也變得嚴肅許多,“你這丫頭越發的沒了規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面的那些小九九,不過我警告你你最好收起那些花花腸子,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欺負夫人,小心我把你的那些小心思全部都告訴老夫人。看到時候,老夫人會怎麼收拾你!”
小翠心裡有些忐忑,故作鎮定,“綵鳳姐你胡說什麼呢?我哪裡有什麼小心思小九九的,你要是再胡說可別怪我生氣了。”小翠佯怒,跺了跺腳越過綵鳳便快步離開。
綵鳳見著小翠慌張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皺。只怕夫人讓
她伺候,肯定沒有什麼好。
風猛地吹過,瑛娘一個激靈回過了神,望著手中的斗篷,暗暗地調整了幾遍呼吸之後,朝著遠處的亭子走去。
沒走幾步,只聽著一陣哭嚎聲傳來,瑛娘被嚇得停住了腳步,抬眸望去,只見著一個婦人一邊哭喊著一邊朝著亭子那兒跑去,身後跟著的是宅裡的小廝。
瑛娘見著這場面,不解地皺了皺眉頭,往前走了走,但是並沒有靠的太近。
“三爺——三爺——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那位吧,三爺——”
金雲踉蹌著,重心不穩地往前撲去,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
文三一驚,見著跪跌在面前的婦人,眉頭緊皺。只見著金雲一臉哭喪的模樣,文三心底裡不禁覺得晦氣。
“老爺,對不起老爺,我們實在是沒攔住……”
追過來的小廝見著文三生了氣,不禁嚇得猛地在心底裡捏了一把汗。
“三爺——三爺,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家那口子被那管安抓了去,三爺,三爺,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金雲哭泣著,哀求著。沒有人知道昨晚她得知丈夫被警察局抓走的訊息時是多麼的崩潰。
那可是她的天,一下子天就塌了。
“三爺,三爺他可是替您辦事,您可不能不管啊三爺——”
金雲跪倒在地上,朝著文三爬去,伸出去的手還沒有靠到文三的衣角便被文三嫌棄地躲開了。
“到底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文三看向金雲身後的兩個小廝,讓他們退下,隨而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冷靜地問道。
自從那天被母親派人從碼頭上帶回來之後,他就沒有出過這文家的門。以至於,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都不知道。
文三皺了皺眉頭,雖然這個家裡他是老爺。可是老夫人一出手,他永遠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三爺您不知道嗎?昨夜裡管安帶著一群人回來了,說是殘餘的海匪被抓了回來。這其中……”金雲‘嗚嗚’的哭著,“其中就有我家那位,你說說他,好端端的怎麼就成了海匪了呢,這被抓到了,豈不是死路一條……”金雲越說哭的聲音就越發,越說心裡面就越害怕。
“什麼?!他竟然活著回來了?!”文三皺緊了眉頭,握住椅把手的手指腹壓的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