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斥,讓本是陷入情網的我一下子抽身而出,尋著聲音看去,靈靈半彎著身子,身體倚靠在門框上,隔著幾米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氣。
被這麼一吼,腦子瞬間空白,呆在那兒不知所措。弋空倒是不懼,雖不答話,卻是緊緊摟著我。
“清莞,不可。”靈靈見弋空這舉動,神色更為緊張憤懣,只因著身上有傷且未痊癒,不好發作,顫巍巍地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來。復又深吸一口氣,稍作穩定,接著道:“天上地下,唯吾兄白晨,方為你之良配。”
聞言,我瞪大雙眼,滿是驚愕,而後下意識看向弋空,他卻神情自然,並未如想象中表現出不悅,反是一臉無畏,平靜說道:“何故次說?即便如此,與我怎就不能親近,或是,亦可作為吾之良配。”
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兩立對峙,夾在中間自是不好言說。
矛盾之際,隔壁屋子一陣翻騰,西屋方向,不正是安頓二狐的地方!靈靈許是亦想到了這點,便與我同時衝了出去。不等到地方,但見齊錚威風凜凜,手下一位將士壓著個女人,氣息弱弱,毫無反抗之力。
不用猜,正是清清。
“這番,可是被人抓個正著。方才便覺此處多多可疑,如今想來,竟的對的。”齊錚微抬下巴,嘴角上揚,好一副得意模樣。
“齊錚,你這天帝養的混賬兒子,還不快放了我姐姐!”靈靈鉚足了勁,一嗓子差點又暈過去,幸而我及時扶住。
“千年前,狐族叛變,勾結冥界,置神界於水火之地,其後天帝平亂,念及舊情,僅是將狐族削除神籍,並未傷及一分一毫,反是放手權利,助狐族登上妖尊之位。可你們呢,不念恩德,倒是處心積慮,意在天帝。而今,你姐妹二人怕是揣著什麼陰謀,加害我神界。”
當中,竟有這般淵源,難怪這兩界,多加複雜。弋空明著不屑於神界,若是當初他與冥界一氣,憑那一身本事,怎會敗於天帝?權謀之戰,孰對孰錯,這一切,到底是何原因。
靈靈齊錚皆於氣頭之上,然一方受傷,身體虛弱,又連著幾次使力,早是虛空耗盡。齊錚饒是精神,繼續言說道:“我兄長玉骨秋神,且為天帝長子,何等尊貴,將來,定是繼承大統之人。可這一切,皆為狐族,和這個女人所害。”說到這裡,齊錚眼神惡狠狠看向我。
“害我兄長失去神籍,淪為妖道不說,而今反是連性命,亦丟了去。”
都道: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偏生到我這裡,承載著一樁樁禍事。前頭說了,我順著天地一脈而下,算起來,於這神界亦算有點淵源,既是回不去,倒也罷,只這安生也不得,著實委屈。
尤是,心中更下決定:解決完此事,萬不可多做摻和,與弋空二人,逍遙快活,方是極樂。
“二殿下,許是誤會,別的不知,只這二位,絕無惡意。況且,大家都為著一個目標,都為了白晨,哪裡就傷了和氣。”我從中迴旋,再瞧後頭,弋空不知何時站到身後,玩味似的看著我們。
齊錚聽見‘白晨’二字,神色稍緩,而後想到什麼似的,神傷道:“兄長命途多舛,哪怕是死,亦不明就裡。神力高強如父帝,竟也無能為力,縱使再多人幫忙,又有什麼法子能救我兄長。”
“怎麼沒有。”
忙不迭的,靈靈衝出這麼一句。霎時間,眾人齊齊看向她,各色眼神,震驚、詫異、希望,皆有之。如此,齊錚倒也不似剛才般硬氣,看準時機,我勸說道:“殿下,但請相信,既是有了妙法,進裡屋坐下細細詳說,也免得人多惹眼。”
齊錚估量須臾,點頭道:“也罷。倘若真有其法,我神界自是言謝,但若是欺瞞之際,休怪我不留情面!”
總算,暫且消停,更為驚喜的是,靈靈有救白晨之良方,如此,離那快活無紛爭的日子亦不遠了。清清尚是昏迷,只得將她臥於榻上,齊錚則吩咐手下,到門口守著。
由是,靈靈方開口:“世人皆知,狐分三族,青丘氏,塗山氏,軒轅墳氏。而白哥,乃是青丘氏的血脈,與之不同的是,他身上,亦留著天帝的血。”
“這是自然,天上地下,唯我兄長如此,兩界之脈,定是超出常人。”齊錚說道。
靈靈表示贊同,接著道:“不錯,正因如此,白哥於其他狐狸,多了一番修為。九尾之狐,承載著靈氣,白哥便是多出一魂一魄,藏匿於最後一尾中。”
聽著甚妙,然心下細想,總覺得幾處不妥,遂問道:“奇怪奇怪,這法子,為何神界之人找不到?”
聽言,靈靈輕笑,道:“他人怎會得知。上天恩賜,可作起死回生之用,自要藏著掖著,我亦是湊巧,方知此事。”隨後,又皺起眉頭,“唉,說起來,法子雖有,卻少尾巴。”
少尾巴?
此事,當真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