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合小聲說道:“二叔這模樣,倒是少見,恐是有一二件心事。”
這點,明白人自是知曉,受著攛掇,我亦跟去。此時,腦中不住浮現與之過往種種,時間推移,我早已是深陷其中,許是初時不及防備的那個吻,亦或朝夕相處的接觸摩擦。
明明日暮可見,此刻內心卻仍是忐忑。中意一個人便是如此,不茶不飯,不言不語,一味供他憔悴。
弋空撐手靠於案几上,若有所思。原本烏亮的眼眸此刻已然失去光芒,從中而射的寒意貫穿一切,刺入我心底最為柔軟之處。
“籬南仙君真是落拓不羈,倒也隨和。”我笑道,語氣故作輕鬆。
弋空見我跟來,起身道:“如此,住在喜塵閣便好,天后待你尚可,依此情景,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怎會!”我強扯住弋空的衣袖,連聲道:“與你相處時日何如,我心下哪能不知,縱是起初有何怨憤,如今皆已消散。邂逅相遇,與子偕臧,君又何曾可知?”
已是三番兩次說明心意,繞是塊頑石,亦有動搖。弋空臉色微緩,復又坐下,輕言道:“也罷。我只氣你於大殿之上,直言受人操控之事,想來亦是自身的過錯,與人無憂。”
原是如此,難怪散去之後,不予理睬,原傷了這自負公子的面。想來,弋空自命不凡,大庭廣眾,便告知所有,不免惹人非議。此番,恐又是失望一場。
沉默中,弋空卻道:“適才一番言論,倒解我心下憂慮,日後,若無二心,我必護你周全。”一字一句,言說起來雖毫不費力,卻重重落於我心尖兒。
此話一出,似有撥雲見月之感,我瞪大了眸子,痴痴看著。心頭暗想:任他幾次撩撥,這番便認定了,山高水遠,日久天長,自傾心相伴,足矣。
由是,我笑答道:“百千夜盡,獨立於此;萬般過往,不過舊夢。現今這樣生死相依著,豈不快哉。”
弋空聽言,終是一笑,神情明朗,而後想到什麼似的,問道:“玲瓏玉現在何處?”
“收著呢,我知此物貴重,放於內袋從不離身。”依說著,便從衣袖內部處拿出於他看。
此玉比之從前,更為耀眼。四周光芒眾射,法身壁透,彩光流溢;如金如脂,蛾舞靈風。說來也奇,近日與之似有感應,時而時斷,時強時弱。
“仙根由在,尚可,尚可。”弋空將玲瓏玉置於掌中,細細觀察。而後眉頭一皺,嚴肅道:“這玉,為何此處有瑕?”
順著方向看去,果真底部處,有一小小斑點,若非細察,難以發現。我不解於此,滿臉疑惑,看向弋空。
心中只覺:白玉有瑕,正常不過,何故如此嚴肅。
“你莫是,造了什麼孽緣?”
弋空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