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認得你，你是歐文的助理。”她對她伸出右手，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
莉莉安蠻橫地推開她的手，一臉殺氣地走了進來。
艾薇愣住了，尷尬地問道：“是歐文讓你來接我的？”
莉莉安在沙發上坐定，眼神凌厲地看著她，“你搞錯了，我不是他的助理，我和他是搭檔。”
“呵呵，也……也差不多啦。”艾薇抿了抿嘴，被她那雙歷盡滄桑的眼睛盯得發毛，感覺自己在她面前瞬間矮了半截。
莉莉安也不再浪費唇舌，直入主題道：“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請你立刻離開歐文，你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艾薇被她說懵了，結巴著問：“這……這是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已經說了，我是他最親密的搭檔，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莉莉安語氣尖刻地說。
艾薇倔強地搖搖頭，一股醋意浮上心頭，“我不會離開他的，我們是兩情相悅，不管你是助理還是搭檔，都沒有權利干涉，請你立刻離開我家。”
莉莉安冷笑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既然這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輕眨一下眼睛，雙眼的瞳孔變成了金色，面前出現一幅巨大的全息螢幕。
艾薇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昨晚她見過莉莉安面前的螢幕，以為是用了高科技的儀器，沒想到，她竟可以像科幻電影中的人物一樣，憑空生出一幅螢幕。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她驚慌失色地問。
“我們不是人，是變異人。”莉莉安的臉冷若冰霜，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個機器人。
她的話音剛落，螢幕上出現了影像。艾薇瞪圓雙眼，半張著嘴巴。影像裡的主角，竟然是她自己。
影片裡的她，正在大廈樓頂，勸說那個想跳樓的男人，在她為了救孟晴，即將掉下大樓的那一刻，一雙手拽住了她，把她救了回來。
接著場景又轉到中信商場，她在商場裡放聲大哭，在酒吧喝醉酒後衝出馬路，差點被車撞到，又有人一把拉住了他……
艾薇越看越害怕，顫抖著嘴唇問道：“你，你為什麼要偷拍我？”
莉莉安不屑地一瞥眼，“我才沒那個閒工夫拍你呢，這些都是歐文跟蹤你時留下的。”她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們的眼睛裡都植入了晶片，需要的話，他每天只要看著你，你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被錄下來。”
艾薇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後腦磕在壁櫃上，疼的她嘴角一抽。她望著自己的腳面，自言自語地說：“你騙人，他不是變異人，他也不會這樣做的。”
“還記得你們墜海的經歷嗎，在那種情形下，你真以為你是因為幸運才大難不死？”莉莉安步步緊逼地反問。
艾薇腦海裡閃過關於歐文一點一滴：他記憶力非凡，他有不可思議的體能和聽覺，他有超越警察偵查能力，他無所不能……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心中卻仍抱有一絲希望，“就算他是變異人，我也不在乎，因為我愛他，他也愛我。”
“他愛你？他只是在利用你。我是為了你好，早點離開他，不要自誤誤人。”莉莉安陰鷙地一笑。
她隨即給了艾薇致命的一擊。她調出自己所記錄的一個片段，畫面中是她和歐文的對話。
——“別逗了，我怎麼可能看上那個傻丫頭。”
——“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演戲。”
腦子裡轟地一聲，她徹底敗下陣來。她抱著頭癱坐在地上，胸口彷彿被生生插進一把刀，鑽心的疼痛從心頭瀰漫至四肢百骸。
她全情投入、心無旁念地愛著他，可對於他來說，卻只是一場戲。她嘴裡不停地囁嚅著：“為什麼，為什麼……”
見她這副神情，莉莉安心下足矣，轉而換了一副慰藉的神情，“我們也是受僱於人，身不由己。要怪，就怪你有一個科學狂人老爸，你只是我們的一顆棋子，接近你，也是為了調查他。”
艾薇僅剩的一點尊嚴也別碾壓殆盡。她像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
時間對於她來說彷彿凝滯了，她聽不見、也看不見，莉莉安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全然不知。
也不知就這樣呆坐了多久，響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機鈴聲將她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