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後勁大,喝多了會很難受的。”歐文無奈又倒上半杯。
“怕什麼,喝醉了頂多難受一陣子。有些東西的後勁比酒大得多,會讓人難受一輩子。”她喃喃低語。
失戀而已,還會難受一輩子?不至於吧。歐文無法理解地搖了搖頭。話又說回來,她究竟有交往過幾個男友?上回發瘋是為了一個叫穆天澤的人,這回又變成了遲明。
“剛才那個人,是你的前男友?”他試探地問道。
艾薇驀地抬起頭,緊張兮兮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拜託,你十足一個淚洗殘妝的小怨婦,傻子都能看出來好不好,歐文心中暗暗發笑,嘴上卻幽幽地說:“你看他時的眼神……出賣了你。”
艾薇吸了吸鼻子,哽咽著,黯然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這些……他是我的初戀男友。四年前,他離開我,去了美國,一句話都沒留下……這四年多我承受了多少痛苦,現在見了面,他還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他怎麼能那麼殘忍,那麼無情?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嗚嗚——”
她越說越激動,抑制不住的啜泣聲阻斷了她的話音。一提起穆天澤,她的眼淚便不爭氣地撲漱而下。
歐文聽得輕蹙眉頭,心中存了個大大的疑問。咦?她的這番話,與前晚在酒吧裡所說的內容如出一轍。如此說來,穆天澤和遲明莫非是同一個人?疑念在他的腦海裡盤旋,好奇心越來越濃。
艾薇已是泣不成聲。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坐在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拿出素描本,自顧自地在一旁畫畫。
時間靜靜地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艾薇哭累了,累得精疲力竭。她收住哭聲,仰頭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酒。
“為什麼要對一個傷害過你的人念念不忘?”歐文不解地問道。
藉著酒精的慰藉,艾薇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她悵然若失地抬起頭,濃密的睫毛上,掛著幾顆淚珠。
為什麼對他念念不忘,這個問題她也問過自己無數次。愛情無疾而終,想忘記,但忘不掉。她也說不清是愛,是執念,還是不甘心。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她一字一頓地反問道。
歐文搖了搖頭,冷冽的眼神中,透著股與世隔絕的氣息。他自小便被父母拋棄,坎坷半生。
在這個世界上,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可以相信的人。“愛”這個字對於他來說,太遙遠。
他在心裡早就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不會為任何誘惑所動,無論是情感還是慾望。
況且,他是一個沒有自由,也沒有未來的人。活著,不過是在一條虛幻的道路上,孤獨而機械地前行。
“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他略一沉默後,淡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