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唱聲諾,回身挑選了幾個身手敏捷的軍漢,揹著竹簍拿著火把,跟著姚師父順著繩梯爬了下去。
山上的雨雖然小,但是風卻要比山腳處大,幾人就往裡走了幾步,聚在山頂中心,天南地北的聊些趣事打發時間。
山頂背面的枯草叢裡,唐老七壓低聲音,對著旁邊的人問道:“小二,剛剛下去的紅臉膛漢子就是殺死小三的人?”
唐小二眼珠瞪著火熱,狠狠的點點頭道:“就是他,那小娃子身邊的捕快就是與我打鬥的人!”
“低頭,他要過來了!”一旁的唐小七突然開口。
處於職業的敏感,趙捕頭自來到這座山崗後,就感覺渾身不暢快,總覺得有人再看自己一般,剛剛又是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息正對著自己背後而來,便扭頭看去,除了狗兒別的也沒人看著自己,就咳嗽一聲道:“你叫我?”
狗兒道:“沒有啊!”
嘟囔一聲,趙捕頭看看前後確實沒人看自己,就踱著步子到山沿邊,左右看看也沒人,就解開腰帶痛快地釋放了出來。
瞅著山腳下的亂墳崗,忽然發現倆小黑點,輕咦一聲,就匆匆的繫好腰帶跑到劉縣尉身前,伸頭與他嘀咕一番。
劉縣尉點點頭,道聲“倒是聰明”便轉身與李參軍說去。
“七哥,他們怎麼走了?”唐小二扭頭問道。
唐小七皺著眉頭,搖搖頭。
“那捕快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小二繼續問道。
唐小七順著剛剛捕快解手的方位往山腳下一看,大驚“爹,咱家的驢子怎麼在官道上?”
一旁的唐老七趕緊看去,果然,自己來時騎的小毛驢,正在山腳下的官道上啃路邊的樹皮。
“我明明栓到了山坳裡面啊!它怎麼掙脫了韁繩,小七,我要不要過去牽走它!”
“不可!”唐小七趕緊阻止道:“這附近全是官差,你突兀的出現在這裡,會引來他們猜疑,追捕小二的風頭還沒過去哩!”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上山時,腦袋瞅著山上只是費力爬臺階,下山時,腦袋看著山腳,一階又一階,不緊費力還嚇人,尤其是石臺上糊滿了光滑的爛泥巴。
雖然這路難走,但是眾人的情緒卻比上山時高漲,下山也就意味著距離返回衙門的時刻不遠了。
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一行人才下了山,雨點又突然大了起來,亂葬崗後面的盜洞口,丁虞候幾個下洞取石炭的軍漢,提著滿滿一筐子石炭恭敬的站在哪裡。
見一行人過來了丁虞候就提著筐子快走了兩步,等到跟前,就指著筐子裡的石炭興奮的道:
“稟參軍,那洞裡好大一條石炭脈!”
李參軍聽了他說,連忙看那筐子裡的石炭,臉上就止不住的露出笑臉。
也不顧石炭髒,捏起一塊兒就詳細的端詳起來,越看嘴角上的笑容就越明顯。
“好好好!有這等品質的石炭,我龍州的燃眉之事也就能解一半了!”
又從揹簍裡拿出幾塊黑石炭驗看,這才棄了手,直接在地上的水窪裡洗了洗,回身喜氣洋洋的道:“諸位幸苦了,走,咱們回衙!讓老夫置宴好好謝謝你們!”
一群人抱拳齊道:“謝過參軍!”
得了石炭,這李參軍縈繞在眉間多日的愁容終於是舒緩了一些,心裡開心,步子也就邁的大些,迅速的鑽進轎子裡,發聲令,一群人就簇擁著轎子往城裡走去。
“趙哥哥,你們來的時候還趕著驢?”
“沒有啊狗兒!”
“那這頭驢子哪來的?”狗兒疑惑著指指正在田裡撒歡亂跑的小毛驢。
趙捕頭也一臉疑惑的道:“不曉得,估計是附近人家走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