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馬文升道:“陛下,延綏涉及到周邊屯田數十萬畝,若韃靼持續不退,而邊軍持續也無動向的話,只怕會影響到春播、夏收等事,各處關隘當嚴防死守,或可對於韃靼襲擾人馬做驅離之舉。”
馬文升也沒支援直接出兵草原。
但朱輔總把兵馬縮在關塞裡,他是更反對的。
韃靼人來,不接戰就罷了,連追都不追,雙方更沒有任何實質的交兵,現在延綏周邊的人畜是有城塞保護,但田地周圍可沒有城牆阻隔,韃靼人的鐵騎想踐踏就踐踏。
謝遷也走出來道:“陛下,如今九邊用兵之重,也當轉移到延綏、寧夏和固原等處才是。”
說來說去,大臣還是對於皇帝在遼東設伏的事有意見。
沒聽說過大明要把遼東防備當成重中之重的道理,畢竟大明在薊遼只設巡撫,都未曾設定過總制級別,韃靼小王子巴圖蒙克也沒去過遼東那邊,幹嘛要聽張周的把重點轉移呢?
朱祐樘道:“韃靼在延綏周邊也無大舉犯境之意,多也不過是一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傳報,等真有事的時候再說吧。”
皇帝沒有理會馬文升和謝遷的建議。
或者說,根本沒理會的必要。
朕是說讓朱鳳去寧遠備戰了,但這影響到西北局勢了嗎?備戰用的還不是遼東本地的人馬?
你們非說如今大明的邊地防備重心轉移,朕也沒說把王威寧調遼東去吧?
現在要拿朱輔在延綏縮著這件事來做文章,還不如說讓朕多增派人馬到三邊,可秉寬都說了,現在草原部族就算遭遇到天災人禍,他們現在也不敢大舉犯境,既然明知道那邊不會出大事,為什麼還要加強防備?
難道往三邊調撥錢糧物資,成本就小?
……
……
君臣在有關九邊用兵重點的問題上,鬧得有些僵。
隨後便是傳臚大典。
朝議即將結束時,蕭敬到皇帝面前通稟道:“陛下,眾貢生已在殿外列於兩側等候,請陛下欽點。”
朱祐樘想到張周今天要中狀元,心情這才好了一些,笑道:“諸位,今日有傳臚之事,還是先將邊地的事放到一邊。等明日朝上再說。”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
既然西北也沒大事,那我們明天再詳細商議,今天重點在傳臚。
可有些人卻覺得皇帝的話中是帶著歧義的。
為什麼今天不說,要等明天?還有陛下您臉上升起的笑容是怎麼回事?陛下您不會是想說,明天就讓張秉寬以進士的身份入朝,讓他在旁邊時,再一起商議吧?
在涉及到朝事上,大臣們比誰都敏感。
尤其是能做到閣老、部堂級別的,如果沒點黨同伐異的意識,估計怎麼倒臺的都不知道。
……
……
傳臚大典。
眾貢生上次入宮時,還是按照會試結果排序。
這次不用了。
直接以殿試結果排隊就行,反正黃榜已張貼出去,一會傳臚的時候,排隊站也方便出列重新站隊。
兩側各列一百五十人,張周在左側為首,而倫文敘作為榜眼則在右側為首。
兩隊人在奉天殿前參加殿試的廣場上站了一會,但見蕭敬從大殿內出來,而隨後眾文武大臣也都列於奉天殿前兩側,於三百名新科進士之前。
皇帝的御座,也重新擺設在了奉天殿之前。
傳臚開始。
先奏中和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