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程藝馨總算出聲，她輕輕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影，三分憔悴七分怨恨的面色總算暴露在眾人面前，看上去和體弱多病的林妹妹沒什麼兩樣。
總算見到她本尊，其他人的情緒都很複雜。
韓子琛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願意見人，但清楚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於是把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攥在手心，默默地支援她的決定。
石灝自然是萬分欣喜的，同時含著心痛悲哀，明明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麼就突然重傷未愈了呢？還是被自己的親哥哥綁架……
罪魁禍首先是羞愧，但更多是不甘，懊悔自己為何沒有提前下手，不然情形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石老爺子眼神欣喜，但看到她傷痕累累，又小心翼翼地收回了目光，再次抬眼時，混濁的視線多了些打量和算計。
這一幕被程藝馨看在眼底，不禁心底發寒，這就是說要把她當親孫女保護的石爺爺，到頭來還是為了石瀾放棄了她。更準確地說，是為了石家的利益……不過這樣也好，這次可以還清她欠石家的債了。
氣氛在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程藝馨淡淡地勾起嘴角，視線冷冷清清地掃過眾人，啞著嗓子開口道：“抱歉，讓大家擔心了。”聲音輕飄飄的。
“身體不舒服就少說話。”石灝率先開口，聲音雖然沒多少情緒，可眸子裡都是擔憂和焦急。
程藝馨沒管他，繼續禮數週全地開口：“只是我現在還沒恢復，大概沒有多餘的力氣招待大家了。”止不住的生疏，話裡話外都是逐客的意思。
石老爺子像是聽不出含義似的，神色擔憂地拄著柺杖湊近，眼底說不出是抱歉還是關心。“藝馨丫頭，這次是我們石家對不起你，爺爺今天把石瀾這臭小子帶來了，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好不好？”
石瀾頓時被推到她面前，程藝馨忍著噁心反胃的衝動，嘲諷地揚唇道：“不必了，既然爺爺已經代替我動手，那這件事自然可以翻篇。”
就在眾人鬆口氣之時，就聽到程藝馨再次開口：“只不過……我們得做個交易，他得告訴我幕後黑手是誰。”
“幕後黑手？”韓子琛最先反應過來，看樣子很疑惑不解，看來還沒調查清楚事情的本質。
程藝馨笑了，這男人總在石爺爺面前裝成深情的模樣，可卻連一些細節都不願意深究，和花瓶有什麼區別。
“沒錯，這根本不是石瀾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絕對沒有如此簡單，比如她去談工作的地點，到底是被誰私自篡改。
據她所知，石瀾那段時間壓根沒有出現在石氏，所以不可能是他動手，那就等於昭告眾人，他在公司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說不定還能牽扯出一段宅鬥。
“怎麼可能！”石瀾卻反應極快地反駁，“程藝馨你不要像瘋狗一樣亂咬人，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