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無所遁形,無所逃避的感覺,會讓他覺得緊張、窒息。
他非常討厭那種感覺。
對此,許俠一笑,撫平了他內心的漣漪,語氣清淺,“當然不會,我的目的是減輕你的壓力,而不是增加。”
說著許俠頓了頓,目光中一抹光閃過。
然後她繼續解釋,“那次畢竟是我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而且你對我的敵意太重了,是需要一劑猛藥,咱才好開啟心扉說話嘛!”
林木點點頭,操縱著輪子給許俠騰出來了位置。
許俠很熟練的拉過一邊的椅子,做得端正。
手指修長而纖細,在微弱的亮光下瑩白得透明。
每一個關節都恰到好處。
彷彿造物主最精緻的作品。
沈蒼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不可否認,他是個十足的手控。
但由於自己的手型就很好了,他自己就可以玩自己的手一整天,也就疏忽了其他人的。
這還是第一次,他感覺到想要收藏一雙手的衝動。
以前沒覺得許俠的手這麼對胃口。
見過她拿筆,摺紙,握拳,打槍,唯獨沒有這種黑白琴鍵下來得震撼。
許俠偏頭衝林木一笑,笑意張揚,按下第一個音符,手指如蝴蝶翩飛,如影綽綽。
音符也相當流暢,至少在沈蒼聽來,他尋不到瑕疵,比起剛才林木的彈奏,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木的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一僵,他坐在輪椅上,手指緊緊的摳住扶手,指腹周圍顯出青紫色來。
他很用力。
彷彿是在忍耐一些什麼。
許俠餘光掃過,唇角隨之而勾起,手上的動作一瞬間加快。
音樂也從剛開始的優雅明快變得激情澎湃起來。
隱隱約約,還有鐵騎錚錚,刀劍相鳴。
沈蒼只覺得震撼,鋼琴作為西洋樂器,古典,爵士,鄉村,各種型別都可以涵蓋,可以舒緩,也可以激烈。
但這種讓人身臨其境的戰場殺伐卻是難以做到的,音域色所不能及。
許俠這傢伙……
這一首曲子持續了好一會兒,時而悠揚休閒,時而平淡如水,時而又激昂起來。
演繹在耳中,彷彿一副波瀾壯闊的畫卷,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