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婦一開口的聲音柔弱動人,與她這副長相完全不符。
“九姑娘怎會與尋常女子一般,自然好認!”
原來這名老婦正是易容後的任餘,沒成想徐來要尋得人,近在咫尺。
任餘不屑地哼了聲,說道:“席公子這油腔滑調的毛病得改改了,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出我的?”
席遠修嚼著隔夜的茶葉,認真的看著任餘說道:“九姑娘不如先給我一個僱兇殺人的理由!”
任餘習慣的戴上了斗笠,將易容的皮取下,放入懷中,隔著白紗,看著眼前這個令她心生厭惡的人。
“我不喜歡你這個虛實不明的人,我不喜歡你現在讓他做的這些事情,你正讓他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席遠修做出一個不明所以的表情,將嚼爛的茶葉,吐在一邊。
任餘看著席遠修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嗎?”
席遠修擺了擺手說道:“並不是,我的意思是,並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從未強迫,或者是引誘他去做什麼,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做的。”
任餘並沒有相信他的說辭,手中緩緩運起了內息。
“現在你我二人只隔著一張桌子,我想殺你,易如反掌,所以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席遠修笑道:“九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再尋機會,當面問他,又何苦為難我這柔弱書生呢?”
任餘也笑著回道:“席公子這書生,竟是握劍不握筆,算得哪門子書生!”
席遠修有些尷尬地訕笑著,將放在腰間軟劍上的手鬆開,轉而拿起了桌上的碗,喝了口涼茶。
“九姑娘難道真覺得徐來是隨性而為?”
任餘有些不明白席遠修的話,明明是他當年請求徐來與他共事,徐來年少,一口允諾。
可現在他的意思竟是徐來並不是一時衝動所為。
席遠修也並沒有繞彎子,直接說道:“南山大弟子,不過問宗內的事情,難道不是讓你們任家在南詔有了喘息的機會!”
任傲南重傷閉關後,任家青黃不接。
任家這些後輩,都懶散慣了,並沒有一個武學世家應有的樣子。
唯一出眾的,也唯有任餘一人。
可任餘作為一名女子,拿出來與南山相比,自然令江湖人更加恥笑任家。
反觀南山宗,年輕一代裡,除了徐來外,其餘弟子看起來也勢頭更勁。
可徐來走後,除了他那位師弟外,其餘弟子其實也不過是平庸之輩。
任餘若有所思,席遠修繼續說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現在若是我二人真的不幸與大景對上了,那你就不必嫁入南詔皇室了!”
任餘一下愣住了,隔著白紗,也能看到她那發呆的神情。
她哪裡知道,其實在那夜救下徐來前,徐來早已知曉她要嫁入南詔皇室的事情。
她明白席遠修的意思,就像她昨日與徐來說的一樣,若是不成,則會賠上整座南山!
任餘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他怎麼可能會為我做出這種事情出來!”
席遠修看著面前的女子,平靜地說道:“他怎麼不會,不過,我們又怎麼會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