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說的有些狠,卻也是大實話。
混吃等死的李府,讓韓絳拿錢來保證他們的富貴和將他們全部弄死比起來,還是後者對韓絳好處更多。
李潽臉色大變。
韓絳身邊的韓勇連刀都抽出來了,只要李家敢有一點不恭敬,他就敢殺人。
韓勇帶的護衛,是由韓家子弟,還有戰場上老兵組成的人馬,不用一百人,隨便點出三十人就能推平李潽的太國舅府。
韓絳站了起來走到李潽面前:“李兄,你現在的情況我來形容一下,店鋪裡有人辛苦作工,有人混水摸魚,還有人什麼也不幹卻想成為掌櫃還要領比其他人更多的工錢。你們李家就是那種,不幹活白領錢還搗亂的那一類,你自已說,你家店鋪裡這樣的人,你要怎麼辦?”
李潽腦袋亂亂的。
心裡很清楚,自家店鋪要是有這樣的夥計,輕則趕走,重則亂棍打死。
韓絳又說道:“安心,我不會讓你家的產業受損,沒有人敢動。但你要記得,依律依法辦事,別忘記交稅。”
一提到交稅,李潽急了:“絳,絳哥兒,若是交稅,我家便要賣田賣店。”
韓絳一攤雙手:“無以謂,你不交與我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朝廷的官員發不出俸祿的時候,官員們會不會鬧事我也不管。”
李潽眼睛紅了,在失去理智的邊緣衝著韓絳吼了一句:“你這是要逼死我們李家。”
“天道好輪迴。”
韓絳留下這五個字之後,便起身離開。
李府的家丁卻在此時,呼啦一下就散了,就在韓絳還沒有走出李家門的時候,李家已經亂了,家丁、僕役、婢女們開始哄搶李家的財物。
韓絳站在李家門前停下了腳步,轉身對韓勇說道:“去告訴這院內的人,哄搶主人家裡的財物是什麼罪,讓他們明白。”
“是。”
韓勇帶人入府,很快李府內便安靜下來了。
韓勇來到韓絳的馬車前彙報:“少君,他們說李家拖欠他們的月錢已經有半年多了,而且還打傷了數個僕役,依常例,主家拖欠月錢僕契失效。”
韓絳問:“是常例,還是有律可尋?”
“這個……”韓勇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這問題好難。
韓勇完全沒有這種體驗,他記得小時候有一年鬧災,緊接著又遇上老主君病故,一年都沒發錢,可韓家的老人手誰也沒抱怨過,那一年很難,好幾個月都沒聞到過肉味,吃的也是陳米。
可韓家的老人手們,不抱怨,不叫苦。
韓勇的爹也是那年病死的。
韓勇雖然年齡小,家裡苦的不行,可他也不知道有誰在府裡鬧過事。
韓絳看韓勇不語,擺了擺手:“告訴他,有冤就去開封府敲鼓。”
這話一出,韓勇有點糊塗:“少君,這李太國舅還是權知開封府,讓他們去開封府告狀,合適嗎?”
韓絳笑了:“不合適嗎?”
韓勇想不明白。
錢浩在旁解釋道:“非常合適,開封府接下這訟狀,看他們怎麼審。審的不公,還有大理寺,審的公道就看李府怎麼收場。李家,這是兩難了。”
韓勇這才明白,立即依韓絳的吩咐去辦了。
從李府出來,韓絳吩咐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