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種極其難以抗拒的香氣,尤其是對感染了毒癮的人。這樣的香氣幾乎是致命的。
連夜梟這樣的人都難逃魔障。
夜梟雖然不是異能者,但卻能位列十大傭兵之首,其意志力可想而知。但就是這樣強大的人,在滌魂幽面前也不堪一擊——
此時此刻,這樣的香氣只會讓夜梟回想起不堪的記憶,回想起自己是怎麼屈服在了溫哈之下。
正如禾馥他們都知道的那樣,夜梟的意志力是十分驚人的。為了控制夜梟,給禾馥他們一個驚喜,溫哈專門找來了製糖的人,將滌魂幽新增在糖果裡。但溫哈很快發現,常人程度的劑量根本不足以俘獲夜梟。
當時嵐泱城開戰在即,溫哈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和時間放在夜梟身上。為了儘快讓夜梟為自己所用,溫哈開始強迫給他大量灌藥……
“呼呼——”夜梟躲開了禾馥遞過來的瓶子,但意志力早已經對那種香氣失去抗性。就算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眼睛也會不受控制的看過去。
夜梟無法形容的毒癮發作時候的那種感覺,如果非常說的話,生不如死四個字恐怕都太淺薄。
溫哈成功讓他染上了毒癮,而且他對滌魂幽的需求也比一般人大的多。然而最可笑的是,直到被輕羽抓回來,他才知道自己是染了毒癮而並非中毒。
沒錯!
起初的時候,溫哈騙了他,讓他以為這是自己給他下的毒。而且很負責任的告訴他,禾馥正為了救他而替自己做事,如果他肯臣服於自己,之後自然會給他解藥。
夜梟不想牽連禾馥等人,這才有了遊街隊伍裡的黑甲騎士。然而他萬萬想不到,滌魂幽是如此可怕的東西!
“不!你拿走!我不要!”夜梟害怕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再讓禾馥看到自己的這副醜陋的樣子。
可禾馥比他更難受。
“會死的。”禾馥哽咽,猶如祈求。現在組織裡染上毒癮的人也非常多,但手裡的物資有限,這兩瓶已經是烏拉酌情多分給夜梟的。之後到達耀金還要幾天,也不知道之後該怎麼辦。
就像禾馥說的,強忍毒癮發作是會死的。滌魂幽可不是那麼溫柔的毒物。
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哪怕只一個小時。
禾馥是真的這麼想的。
夜梟說過,此生只愛一人,甘願為她赴湯蹈火。娶她,是夜梟畢生最大的願望。
可禾馥偏不領情。
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不想拖累別人。像她這樣的牽線人,有幾個能得善終,更別說結婚生子。
她的師父就是如此——師父一生未婚、也不敢愛,只收了她這個徒弟作為傳承;而師父的師父也是如此。
“夜梟,我們說好的。如果我能活到80,就嫁給你。你忘了嗎。”禾馥看著籠子裡的那個男人,悲傷的無法自已。
聽到這話,即便眼下如此處境,夜梟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終究夾雜著苦澀:“都這個時候,你還堅持80歲?”
“要不少點唄,我真怕命沒有你長啊。”男人笑著看她。
她卻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60,不能再少了。”
“不行不行,我還想跟你生孩子呢。”男人眉眼間更是苦澀,卻又有某種小小的幸福,“三年。再等三年。不管世道怎麼樣,你收個徒弟,然後金盆洗手。”
“你……”
“我可不是在威脅你,現在是在跟你求助呢。要是不給我一點盼頭,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夜梟一臉玩味,可忍耐毒癮的折磨已經讓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好!那你不準死!”
一句話,男人瞬間笑開了,似乎那些承受的症狀都減輕了,一雙湛藍的眼中閃耀著光芒:“好,一言為定!”
“你、你騙我?”禾馥愣住,因為夜梟看上去確實跟沒事了似的。
那傢伙幾分得意:“都說好了,不許反悔!再說我可沒騙你。我之前一天至少得喝三瓶,現在只喝了兩瓶,暫時湊合吧。”
“這一瓶留到明天和後天,因為問題不大。我還忍得住。你可別忘了,我可是尊貴的亞特蘭蒂斯血統的後裔!”
夜梟指著自己的藍眼睛,這些話和動作立刻逗笑了禾馥。即便大家都看的出來,夜梟的額頭上一直在冒冷汗。
雖然難受,可至少還不會發狂咬人。
夜梟是個孤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堅持靠一雙藍眼睛來吹噓自己是亞特蘭蒂斯血統,純粹只是出於他的某種樂趣罷了。
提及亞特蘭蒂斯的夜梟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但大家的心裡都沉了下去。雲軒閣
輕羽幾個到庫房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樣一幕。難過瞬間席捲了心裡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