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重情重義,是個極為念舊之人。
當年四人從西陵進京,宇文承朝潛入王母會,韓雨農去了南方軍團,而杜鴻盛卻被遠遠調到了南疆。
杜鴻盛卻也是激動不已,因為激動而雙手顫抖,感慨道:“聖上,臣.....臣當初去往南疆,只以為一定會死在那裡,再也見不到聖上。臣日夜想著,如果看不到西陵收復,那是死不瞑目。”頓了頓,才繼續道:“象郡地處荒僻,地貧人稀,訊息不暢。臣雖然是郡守,但並無實權,甚至被人監視,連一封信想送出來也是不能。這幾年一直想打聽聖上和韓都尉的訊息,卻苦無門路。”
“受苦了。
”秦逍能想到杜鴻盛在南疆的處境,寬慰道:“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杜鴻盛笑道:“都過去了,大家都挺下來了。此番進京,慕容長都讓臣隨同入京,臣心裡還有些奇怪。途中才知道,聖上原來是大唐皇子,這幾年聖上縱橫天下,最終復興了李唐。他們知道臣當年和聖上有舊交,也是希望臣能在聖上面前為慕容家說幾句好話,這才讓臣逃脫了囹圄。”
秦逍微笑道:“南疆那邊現在情況到底如何?”
“橫徵暴斂,民不聊生。”杜鴻盛搖頭感嘆道:“慕容長都年紀確實大了,雖然還能控制南疆軍,但那些驕兵悍將日益驕縱,一個個都是盤剝百姓。諸君百姓怨聲載道,南疆諸部也都是苦不堪言。現在就差一把火,南疆便能燒起來。”
秦逍卻是拉著杜鴻盛的手過去坐下,笑道:“所以慕容家的處境現在並不好?”
“其實臣到了南疆之後,慕容長都召集兩郡官員召開會議,臣也是見過他兩次。”杜鴻盛道:“之前兩次見到他,情況還算不錯。這次進京前,最後一次見他,他的氣色極差,應該是感覺到當下的局勢對南疆越來越不利。臣感覺到,南疆世家百姓都是畏懼南疆軍的殘暴,都在隱忍不發等待時機。如果朝廷大軍進軍南疆,臣幾乎可以斷定,必然是從者雲集。”
秦逍聞言,心下卻也是踏實不少。
正在此時,卻聽外面
傳來腳步聲,秦逍知道應該是宇文承朝和韓雨農趕到,立刻道:“你們快進來!”
韓雨農被賜封為忠武將軍,領雍州長史之職,但秦逍卻沒有急著讓韓雨農去赴任,讓他先在兵部瞭解一些情況,等到登基儀式過後再去雍州赴任。
宇文承朝和韓雨農一前一後進到屋內,杜鴻盛見到兩人,赫然起身,一臉激動,這時也忘記禮儀,哈哈笑道:“大公子,韓都尉,你們一向可好?”
宇文承朝和韓雨農見到杜鴻盛,先都是一怔,回過神後,宇文承朝甚至忘記向秦逍行禮,飛步上前,卻是一把抱住杜鴻盛,激動道:“杜大人,杜大人,你還活著!”
宇文承朝虎背熊腰,力氣十足,激動之下,杜鴻盛被緊緊抱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韓雨農也是一臉激動。
畢竟當年四人一同入關,前途未卜,此後又都是各奔東西,誰能想到會有一天再次相聚。
“大公子,輕一些,可別讓杜大人活活憋死。”韓雨農見杜鴻盛被抱得憋紅了臉,哈哈大笑起來。
宇文承朝這才鬆手,向秦逍道:“聖上,今天真是雙喜臨門,不但聖上登基儀式在今日,咱們四個又是在今日相聚.......!”說到這裡,想到當年四人狼狽入關,各人都是經過無數艱辛終究再聚,卻是眼圈一紅,七尺男兒差點落淚。
秦逍心情也是興奮,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大唐天子,笑道:“咱們
當年發過誓言,定要打回西陵,將那幫孫子都宰了。這事兒還沒做成,但從今天開始,四人都要出力。韓都尉過幾日便會去雍州赴任,以雍州長史的身份整軍備戰。大公子暫且衛戍京都,神策軍就交給你來統領,等到收復西陵之日,就以大公子掛帥。”
宇文承朝倒是不在意神策大將軍的身份,但能夠掛帥收復西陵,那是夢寐以求的事情,激動道:“臣謝恩!”便要跪下,秦逍卻是一把扶住,笑道:“咱們四個,就不分彼此。”
“聖上,臣雖然才幹微末,卻也想盡一份力。”杜鴻盛忙道:“臣可以跟隨韓長史前往雍州,幫他做點事情。”
秦逍笑道:“你暫時還去不了。我的意思,你去戶部先當個侍郎,好好幹上兩年,讓大家心服口服,到時候就坐鎮戶部,掌理錢糧之事。登基大殿過後,你去戶部報到,然後專事籌措收復西陵的準備。”
三人見秦逍已經將收復西陵定為戰略,已經開始做準備,都是心下寬慰,齊聲道:“臣等謝聖上隆恩!”
忽見到禮部尚書韓庚匆匆進來,恭敬道:“啟奏聖上,登基儀式已經準備妥當,群臣敬請聖上!”
秦逍點點頭,在三人的幫忙下,整理衣冠,這才出了殿。
禮樂等隊伍都已經準備好,群臣都在太極殿外等候,裕堂殿的使者們也都是率先前往太極殿外,與大唐文武大臣們一起迎候大唐天子。
秦逍出了思政殿,上了龍輦,禮樂和儀仗各隊護著龍輦,徑自往太極殿去。